昔日无话不谈,推心置腹的好兄弟,今日已变的离心离德,渐渐疏远。
“你……你怎么来了?”
沉默良久,林方大率先开口,他的语气和他的表情、动作一样,令柳寻衣倍感陌生。
“难道大哥不欢迎我?”
柳寻衣心中苦涩,但表面仍像昔日那般轻松诙谐,言辞戏谑。
只不过,林方大并不像往常那般与之谈笑风生,而是用复杂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柳寻衣,阴阳怪气地说道:“黑执扇事务繁多,岂有闲情逸致到我这里浪费时间?”
“大哥此言,实在羞煞小弟。”柳寻衣自嘲道,“你我兄弟许久未见,我来探望大哥自是理所应当,谈何浪费时间?大哥如此说话,莫不是在怪罪小弟?”
“岂敢?”林方大避开柳寻衣的目光,转身拽过一坛新酒,一边拆封,一边敷衍道,“黑执扇有何见教,林某人洗耳恭听。”
林方大的冷漠,令柳寻衣胸中如堵,苦不堪言。
“大哥,你……”
“黑执扇有伤在身,潘姑娘特意交代,近日不得饮酒。”林方大自顾说道,“望黑执扇体谅,莫说林某人小气。”
不久前,应洛天瑾之邀,桃花婆婆和潘雨音从长白山来到贤王府,替洛鸿轩探病疗伤。时至今日,二人仍在府中。
“伤势是小,情义为大。小弟愿敬大哥一坛!”
说罢,柳寻衣抢过林方大手中的酒坛,毫不犹豫地送到嘴边,欲一饮而尽。
望着大口豪饮的柳寻衣,林方大先是一愣,而后眼神一变,迅速夺下酒坛,怒斥道:“重伤未愈,竟敢如此灌酒,你找死不成?”
“痛快地死,总好过憋屈地活。”柳寻衣反问道,“大哥一向快人快语,今夜为何扭扭捏捏?我知你因府主赐婚一事心中不满,你打我、骂我便是,何故装腔作势,令小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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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
在柳寻衣的质问下,林方大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懑,彻底撕掉虚伪的面具,怒声道:“痛快的死?你想的美!你死了,谁来收拾烂摊子?你死了,下三门怎么办?府主怎么办?凝语怎么办?我……我他妈又该怎么办?”
“大哥,府主今日突然赐婚,我事先毫不知情……”
“寻衣,我不怪你!真不怪你!我只是……”
言至于此,林方大突然语塞。他气息粗重,五官狰狞,似是在拼命措辞,挣扎半晌,方才懊恼道:“我只是……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我知道,一切不是你的错。我也知道,自己这辈子都配不上凝语。我甚至还知道,凝语嫁给你……才是她最好的归宿。但是……当我想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即将嫁给我最好的兄弟时,我……我真的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你明不明白?”
“大哥,你在撒谎!”柳寻衣仿佛能洞穿林方大的内心,直言道,“你口口声声说不怪我,其实你心里最怪的人就是我,对不对?”
“不对……”
“你还撒谎?”柳寻衣怒道,“时至今日,难道你我兄弟之间的情义,已经淡薄到连一句实话都不肯说吗?”
“我……”
林方大的心中五味陈杂,踌躇良久,口中陡然发出一声满含痛苦与愤恨的叹息。
“大哥,你这是……”
“你说的不错,在凝语的事情上,我确实对你不满。”林方大直言不讳道,“但你若说我漠视兄弟情义,我宁死不认!”
“说下去!”
“我怪你,不是因为你抢走凝语,而是因为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