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达府衙时,太阳真的冒头了。
收了油纸伞,桑恒睿一手拿着一个棒槌敲登闻鼓,咚咚几声,便敲得那老爷上了堂。
许是才下过雨的缘故,这一回敲鼓并未引得多人围观,只是有几个家住的近的探头,一瞧,发现昨日来告人的官又来了。
昨日的案情并未结束,他也正听得过瘾,于是搬把凳子就来了,再加上温阳穿的那一身紫衣,就更引起了附近人的兴趣。
“堂下何人?”官儿见了桑恒睿倒是熟识,只是穿着紫色衣裳的温阳,他属实是没见过。
“太医院院首桑恒睿。”
“县主温阳。”
温阳自己有封地,只是那地方她根本没去过,也不记得地名。
唯一好在这个王朝也只有一个县主,她完全不需要爆出自己的封号,再加上县主的头面一戴,那真的是风光无限。
“原来是桑大人和县主夫妻二人,快快快,上座!”
围观群众见了,倒是觉得有意思。
“传人犯!”官儿一拍惊堂木。
很快便有衙役领了他这命令将人带了出来。
今日主审的是桑瑞瑞,因他还是个幼童,跪在堂上的除了他以外还有他的母亲。
母子两个比昨日更加憔悴一些,特别是桑瑞瑞,他眼神躲闪,总是一个劲儿的往他母亲怀里缩。
当然,他现在在公堂上,公堂上的人,可不会如他愿。
“跪好了!”
“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们放过他吧,这么大的孩子知道什么呀?一切的罪民妇自愿承担,求求你们放过这孩子吧!”
那母亲看见自己的孩子被人用水火棍指着,少不得想到她小叔子就是死在这水火棍之下,再怎么彪悍的人也怂了。
“放过这孩子?想必他在家时常常犯错,你们也就是这样对待他的吧?”
温阳见了这对母子,属实喜欢不起来。
“你,你是?”
那人有些结结巴巴,她近距离接触过的贵妇只有秦娆一人,在她眼里,秦娆已经是个贵气逼人的人了。
如今看见戴着头面的温阳,她只觉得更加富贵,心里想着,怕是这回要栽在这里了。
可是这家只有桑瑞瑞一个独苗儿,而且二叔已死,绝对不会有后了。
无论如何,就算她今日死在这里,也要把儿子保住。
“不认得我了?想来也是,你儿子随意伤害别人时,你哪里看得见被伤害的人呢?”
温阳冷笑,转头对大人道:“大人,不知按律,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那官儿听见咳嗽了一声。
昨日报到刑部,圆没有这么快救能有结论,只是受伤的不是别人,乃是县主,便一路加急送到了皇帝面前。
无论如何县主也算半个皇室中人,县主受了委屈,被家中的奴仆的孩子打了,这简直是闻所未闻之事。
皇帝见了此事,也是怒气填膺,奴仆欺主已是大罪,还纵容着自家的孩子,欺辱县主。
若是不好好处理,岂不是埋没了皇家威严。
这一例子下来,皇帝立刻定了基调,重判。
“此案已经上达之陛下御案,陛下朱批,此事从未发生过,如今出了此事,实在是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