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桑恒睿这么一安抚,温阳顿时觉得,所有的事儿都没有那么难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桑恒润也不是明儿个就要出去,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容她思考,容她做各样的努力。
而不像温震,她当初虽然不愿他去送死,可真的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现在再遇到一个一心想要送死的桑恒润,她不能不防。
温震是完美的完成了进攻,又做好一切应尽的防守之后,才离开这个世界的。
他没有留下任何隐患。
桑恒润对草原铁骑,能不能做到斩草除根,这是她根本想不到的。
“相公,我想做一个甲,我想若是我在爹爹出征之前就做出来了,是不是爹爹就能好好的回来。”
桑恒睿心头一哽。他想起至今未说的温震临行之前的托孤,心里替温阳难受。
“想岳父大人了?”
“我这些日子都没有梦到过爹爹。”温阳极轻,极轻的叹了口气,“可我却发现,若是能有一面甲,好好的保护好他,他就不会死了吧。”
温阳发现自己演戏的天分是越来越好了。
真实情况是,她再也没怎么梦见过温震,再怎么想他半夜里再怎么哭湿枕头,他也没有入梦。
“这不是你的错,你要做甲,我帮你。”
“嗯。”
桑恒睿心里觉得怪怪的,若是真为了纪念岳父,就该回温府拿岳父之前留下的盔甲,照着那盔甲去做新的。
只是他实在不清楚,温阳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他这辈子,除了去做军医,不然是不会上战场的。
况且,现如今国泰民安并没有战事,所以温阳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呢?
桑恒睿思索许久,并未得知答案,倒是大晚上的,收到一个小信筒。
他打开,一摸里面的纸张,就知道这信不简单,这纸不是普通的纸,无论何笔写在上面,都是一片空白。
只有当人将纸放在火苗上烘烤时,才会显出自己来。
这种纸十分昂贵,能买得起的非富即贵,能在此时此刻给他传这种信的,除了张御史,再没谁了。
桑恒睿听着温阳洗澡时发出的水响,将纸条凑近了火苗。
——我已令人将东西放在太医院东首药炉旁,将此物放进催奶的药膳中。
桑恒睿脑袋里面轰地一下。
这是要谋害皇嗣啊!
兹体事大,他不得不作为。
此时此刻,送信的人已走,他最好现在就行动。
温阳正在洗澡,按理说应该与她同行,如此一来,她能够保护自己的性命。
温阳沐浴完毕出来,看了这张纸条子也是一愣一愣的。
“张御史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吗?他想谋害皇嗣,这就是要杀头的大罪,不行,一定要将此事报告陛下。”
桑恒睿点头,这孩子还小,若是误服了药,就怕小命不保。
“是,我正有此意,不若我们乔装改扮,现在就进宫中。”
温阳摇头又点头,看得桑恒睿疑窦丛生:“娇娇,你这是何意?”
“此事危险,我一人去最好,”温阳道,“若是你去了,我恐怕要分心照顾你。”
“不行,我还有些事情要与陛下汇报,我们二人一同去。”
桑恒睿看温阳的眼睛里有责怪,温阳知道,他一定是埋怨自己又想一个人担着责任了。
“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