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来的很急。急的甚至都没有换掉工作服。
他盼这一天太久。每天都在煎熬。
仆仆风尘。
结果自然是被挡在ICU病房之外。
隔着玻璃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师父,在努力的朝这边张望。眼角,有浑浊的泪。
“我去洗澡换衣服。”刘家兴奋的隔着玻璃比划。
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按照医生的叮嘱又外罩了一件消毒衣戴了口罩,迫不及待的进去。
师父看到他进来,很激动。张嘴开阖着。由于食管和气管被切开,无法发声,只能紧紧的盯着刘家,神情极为激动。
“师父,好好养病。会好起来的。”刘家笑里带着如释重负,“我还要你教我烹饪手艺呢。”
他能感觉到,师父眼睛刹那间仿佛有无数道光华迸放,这是对生的渴望和留恋,还有对他话语的应答。
从接触老人开始,刘家从师父身上,感受到了太多的迷雾。
一个断臂的老头,一身几乎逆天的烹饪绝技,还有如海般浩瀚的美食知识,还有他那避而不谈的身世。
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师父会告诉他一切。也会解开师父沉默寡言的心结。
他不相信师父没有家人,也不相信一身的手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只是需要更多时间罢了。
以诚待人,用心换心。
由于医生怕病人太过激动,委婉劝说刘家离开病房,好让老人有充足的时间休息。
依依不舍的离开。
走到走廊,和孙阿姨打了招呼。摸出了手机。
“喂,王剑,是我刘家……”
那边声音很嘈杂。
从认识对方开始,貌似王剑天天醉生梦死,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富二代生活?人比人,果然要气死人啊。
王剑的舌头有些大,“咋,兄……弟……有……有事?”
“借我两万块!”刘家硬着头皮开口。
医院的预付款已经见底了,值班医生已经催了好几遍。他没钱了,哪怕把这几天卖的粥钱,还有赔偿的一万块、还给老妈的一万块全搭上,也无济于事。
“我……我说兄弟,你至于嘛,四万多块都打水漂了,你那师父现在还昏迷不醒,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差不多就得了,就是亲儿子也算尽了孝道啦……”
刘家深吸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现在自己负债累累,老妈的叹气,老爸的苦笑时刻在他眼前萦绕。他真的不想放弃,因为医生说过有希望的!更何况,现在师父已经醒了!
“已经醒了!”刘家解释。
“什么?”王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神智清醒吗?”
“清醒,只是气管因为切开无法说话,医生可以证明……”
那边的王剑嘟囔了一声,含混不清,“给我你的卡号,我给你打两万……”
“谢谢!”
挂了电话,刘家依靠在墙上,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