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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少女（第1页）

一个身穿圆领长袖粉红色针织外套的少女，提着一个食盒，蹑手蹑脚的走进了302病房。

看年龄最多超不过十八岁，黑曜石般的双眸透着无暇的清纯。

少女很美，美到没朋友。

床头边，一个陪床的中年男人，床上，躺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

老太太在沉睡，中年男人靠着床在打盹。

听到脚步声，中年男人抬起头来。男人五官很正，眼角细密的皱纹依旧掩盖不住曾经的惊人帅气。

“嫣然……”

“嘘……我给奶奶提了粥……”少女略带慌乱的眸子似乎在掩饰。

“哪儿的粥？”中年男人疑惑。食盒很普通，他不记得家里曾经有这个东西。

“哎呀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从学校食堂买的啦……”纪嫣然（向伟大的黄易大师致敬）压低了声音不耐烦的摆手。

中年男人纪路脸上透着欣慰。这孩子虽然古怪精灵喜欢恶作剧，但也懂得孝顺老人，他可是第一次见到女儿能提着东西来看奶奶。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老人睡眠很浅，床上的老太太听到父女对话，醒了过来。

“然然来了？”老太太声音透着虚弱。

“嗯，奶奶我来看你了。”纪嫣然甜甜的一笑。

老太太脸上带着嗔怪，“上学怪忙的，别耽误功课，你爸在这儿就行了。”

“中午哦，下午课也不重要，”纪嫣然笑嘻嘻的，把食盒放在床头柜上，“喝点粥吧奶奶。”

老太太刚做了胃部部分切除手术，医生叮嘱只能喝粥吃流食。老人胃口不好，时不时还犯恶心，吃多少吐多少，精神极差。

孙女带来的粥，明明没有胃口，但还是强撑着坐起来。“那就喝点。”

纪路急忙站起来搀扶老太太倚靠在被子上，用枕头垫了垫，尽量让老太太舒服一点。

纪嫣然倒了半碗。

“好香。”老太太精神一振，口舌生津，浅浅的喝了一口。

“这是哪儿买的粥？”老太太问。

“我们学校食堂。”纪嫣然说。

老太太点点头，继续喝。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仰头靠在枕头上吁了口气。“这粥真是好喝，这是多少天没这么舒服过了……”

纪路还有些担心，弯腰去找痰盂。老太太这次喝的粥量有点大，怕和往常一样呕吐。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没事。

纪路大为惊诧。

老太太闭目歇了会儿，看着担心的儿子，虚弱的摆了摆手，“然然，再给奶奶倒半碗。”

“妈，您不能再喝了，医生叮嘱过不要暴饮暴食……”纪路大惊失色。

“奶奶，您喝的不少了。这粥晚上再喝。”纪嫣然也劝，老太太这段时间可被折腾惨了，人年纪大了，又是动的大手术，她心疼的不得了。

“没事，就再喝半碗。这粥喝了不离心，我觉得很舒服。”老太太砸吧嘴，似乎在回味。

这次纪嫣然学乖了。倒了小半碗，从柜子里拿了调羹。一勺一勺的喂。

喝了两勺，老太太嫌慢，干脆不用调羹，呼啦啦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喝了两次，整整一碗，老太太似乎耗费了很大精力，迷迷瞪瞪的又开始打瞌睡。

见老人睡着。纪路走到床头柜跟前，倒了半碗粥。凑在鼻子上闻了闻，接着一点点的喝掉。

本来略显严肃的脸上，眉毛渐渐舒展开来。

好粥！他无法想象，什么样的厨子能把粥熬到这个地步。恰到好处的火候，和普通粳米不一样的浓香，或悬浮或沉淀，在粥中，像一朵朵盛开的花。唇齿间的香味勾人心魄，完全舍不得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