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那我要看!”
纪逢礼道:“你不识字。”
“祖父念给我听!”
纪逢礼都不想让她看,怎么可能还亲自给她念,当即说:“你去找杜臻,叫他给你念。”
穗宁于是就去找杜臻了。
反正她本来就要去找他。
沿着长廊溜溜达达往前走,走到西厢最末的房间外,房门依旧敞开着,里面的场景与她上次来时几乎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穗宁伸出手,哒哒敲了两下门。
屋内奋笔疾书的青年茫然地抬起头,循声看了过来,目光触及到门外小女娃白净的脸,呆了一下才起身。
“岁岁小姐,你们这是……”
穗宁走进门,脆生生说:“我来给你送衣服。”
红枣环顾了一圈,发现根本无地可放,唯一的书桌都被书卷占据,便将那两件衣裳直接摆在床榻上,摊开一看,里面还包裹着两双崭新的鞋。
杜臻脸色微微发红,有些羞愧地说:“老师留我读书已是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如何还能收其他东西?这衣裳我不能要。”
穗宁早就猜到他的反应,杜臻是个很要强的人,来到书院后便一直埋头苦读,大概是家人的死给他的刺激太大,一心只想出人头地。而当初他家遭遇意外,听说当时也投奔过许多亲戚,却全都吃了闭门羹,受了许多冷眼。因此对收留他读书还给他饭吃的纪家心怀感激,便越发不想收受太多好处。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其他学生也有,这是咱们围炉院的校服,每个人都是两套。”
杜臻闻言,却说:“我不与那些学生一起读书,哪里需要什么校服呢?”
穗宁一脸严肃地问:“你不是围炉院的学生吗?”
杜臻连忙摆手,慌忙道:“我当然是!老师教我良多,我岂敢不认师门!”
“那不就得了,这是围炉院的学子服,你也是学生,你自然也有。不过你是大人了,年纪小的穿深蓝,你穿浅蓝,款式都是一样的,以后出去别人见了,便都知道你是咱们围炉院出去的了。”
小女娃年纪小小,言语间条理却分明,像个小大人似的,奶声奶气地劝告道,“况且我听祖父说你过两个月要去州府报名参加秋闱,总要穿得像样一些,衣冠不整岂不是落人口舌?”
杜臻脸涨得通红,不知说些什么好,沉默一瞬后,竟然双手高举过头顶,弯下腰对着穗宁深深行了个大礼。
穗宁吓了一跳,猫儿似的往旁边一蹦,连忙躲开。
“你这是做什么!”
小女娃一双乌溜溜的眸子也瞪得滚圆,震惊地望着他。
青年瞧着小女娃避之不及的模样,不好意思地道:“小姐为杜臻着想,只有如此方能表达我心头感激……”
穗宁心道你的果子熟一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她小手摆摆:“不用不用,你帮我念一篇文章就好了。”
“念文章?”
“祖父说他写了一篇校服论,他不给我念,你给我念可以吗?”
面对穗宁的请求,杜臻当即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你这里有祖父的文稿吗?”穗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