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可欣,我一直深爱着一个我不能爱上的人。那个就是收养我的人,沈娇。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当时,我已经独自在后山游荡了好几天了。那个时候,我还在幻想那个被自己叫做母亲的人,只要我按照她说的话那样,只要自己乖乖的在山里等她,她就会回来接我。
可我等了一天又一天,一直没有见到那个女人。就在那个大雨倾盆,我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的时候,我遇到了那个满身是血,脚被打断,却还在靠着自己的双手爬行的人。
我被她吓坏了,我以为她是山中吃人的恶鬼,想要过来吃掉自己。我害怕极了,我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可她用她的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望向自己,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是啊,我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被我称做母亲的女人以为我还小,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现在想想,或许他们就没有避讳自己的想法,其实我是知道的。我知道她是为了让我自生自灭,才把我带到了后山,只是因为她养不起两个孩子,只是因为我是个女孩。
我告诉沈娇,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我在这里是想要等一个人,等一个会带自己走的人。沈娇抬起那张划满伤口的脸,对我说,“那你觉得我行吗?”
我当时没有任何的犹豫,用自己小小的身板,背起了她向山外走去。是的,我知道要怎么走向山外,但是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我才留在了山里。我现在很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如果自己没有留在那里,那么就我可能永远也遇不到沈娇了。
我不知道要带沈娇去向哪里,只好按照她说的,在公路上拦下开往外面的车,一个浑身泥泞的孩子带着一个身有残疾,又毁了容的女人,可想而知不会有人想要沾染这样的麻烦。
直到有一辆装满了鸡鸭的货车停了下来,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会允许带我们一程,长大之后,想到那天她迷迷糊糊听到的女人的低声抽泣和男人的喘息,我才知道,为了我们能活下来,沈娇都付出了什么。
我和沈娇被那个男人带进了城,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那个男人给我和沈娇租了房子,偶尔会来看我们,当然,每次他来的时候,我都要自己独自一个人在客厅睡觉。
每次那个男人走之后,沈娇都会睡很久,睡到我以为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一样。那个男人虽然给了我们住的地方,让我们勉强可以温饱,但是沈娇的脚,我一直都记在心上。我想让她能站起来,能走,能跑,能跳,我想和她一起出去看看这个我以前只在大人们的口中听过的世界。
于是,在又一次那个男人来的时候,我跟他说了我想法,我想要让他治好沈娇的脚。那个男人当时并没有拒绝我,只是用一种我很不舒服的眼光,像打量货物一样,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并跟我说,如果我能和他一起做游戏,他就答应我给沈娇治脚。我当时并不知道他说的游戏是什么,所以我答应了。
答应玩游戏的后果,就是那如撕裂灵魂的疼痛,和放在枕头边的一捆钱,还有早上沈娇看到我们以后,那绝望的又自责的眼神。
即使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我也知道,沈娇依旧在这件事情上对我感到愧疚。而我,就卑鄙的用她这份愧疚,把她牢牢的绑在自己的身边。
那天过后,沈娇收拾了东西,颤抖的拿着那捆钱带着我离开了那个男人租的地方,辗转了好久,终于来了一个叫S市的地方,我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给我和她办了身份的证明,并且有了住的地方,还为我找了学校,当然,也治疗了她自己的脚。
我当时很高兴,我以为是自己和那个男人的做的游戏得到的钱,帮助了沈娇,所以,我告诉她,如果和人做游戏可以帮她,自己可以再和那个男人做游戏的。那是沈娇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我。她一边打我,一边让我牢牢记住,以后再也不可以和人做那个游戏。我当时并不懂她的眼神,但我想让她开心,所以我说,我会记住的,死都不会忘记。她听到我的回答后,停下打我的手,抱着我哭的很大声。
自那以后,我们仿佛忘记了那些事情,开始了新的生活。但是我知道,沈娇偶尔望向远方的目光里,带着要离开的神情。
我一直知道,沈娇是有事情要做的,只是因为我,因为那个游戏,沈娇才放慢了脚步,停下来,照顾我,弥补我。可我不想放她离开,我想要让她一直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想要让她独属于自己一个人。我经常对她说,我爱她,我希望永远和她一直在一起,可她每次都是笑笑,没有回答。
而且我也当做不知道她的愧疚,直到我年满16岁。
那年,我考上了A市最好的金融大学,那年她跟我说,我长大了,该离开她独自去闯闯了,她也要把8年前没有做完的事情,做个了结。
当时的我心中极度的不安,我知道沈娇这么一走,我们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日子。她从来都没相信我对她说过的,我爱她的事,这让我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于是,我选择了最笨的方式向她证明我的爱意,我占有了她。
想起当时沈娇不可置信的眼神,我知道她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我不后悔。如果我不让她真正看到我对她的感情,她可能会永远的选择逃避下去。
再然后她就逃走了,我知道以现在的我追不上她,也帮不上她,不过没关系,想到她关注的A城陆氏和谢氏的事情,我知道她的目的地是A城,我会先去A城等她。
我可以给她时间,她想要什么,我都会帮她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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