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金藏这人能处!有事真能上!”这是李旦对他的评语。
安金藏的祖上是安息国人,父亲安菩归附大唐,虽做到了定远将军,但早已去世,安金藏也未能继承职位封号,家道早已中落。
此时的安金藏只能凭借精通音律在太常寺谋了个乐工的工作,挣点微弱薪俸。
乐工地位虽然低微,薪俸也不高,但是偶有皇家的赏赐,收入也算不错。
但安金藏母亲突患疾病,需要一大笔钱来治病,他的那点收入就显得入不敷出了。
“郎官大人,我母亲病重,就靠着我的这点微薄奉银治病呢,这次能不能不扣…”听闻要扣奉银,安金藏显得非常着急。
“错三次扣钱,这是太乐署的规矩,你要是不愿意遵守,可以离开太乐署。”郎官有些不耐烦。
所谓的扣钱规矩,并不是太乐署的明文条例,而是钟律郎私自定下的规矩,专门挤兑不听他话的人。
平日里乐工们也时有犯错,郎官也并未真的扣钱。
说白了,就是扣与不扣,看郎官心情。
郎官今天之所以一要扣安金藏的奉银,就是要挤兑安金藏。
因为安金藏是个胡人,没关系,也没有家族背景。
所有人又都知道安金藏侍母至孝,不可能看着母亲没钱治病。
于是就想着用扣钱的办法逼安金藏离开,这样一来钟律郎的侄子就可以递补进太乐署了。
“就是,不遵守就离开。”郎官发了话,马上就有几个相好的帮腔作势。
安金藏为人耿直,哪里知道这其中的道道。质问道:“为何往日你们错了不扣钱,到我这里就扣钱?”
“正是往日没扣钱,才有你今日的屡屡犯错,所以本官决定,从你开始严格执行错三次扣钱的规矩…”钟律郎假装义正言辞的说道。
安金藏好言相求道:“郎官大人,这点奉银已不够我母亲这个月的汤药钱,若是再扣,我母亲的病可就真没得治了。。。”
“规矩就是规矩,你母亲的病我可管不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面对钟律郎说的刁难与紧逼,安金藏神情局促,面露凄楚,双手紧握,看起来心中十分痛苦。
“为了我母亲能治病,我求求你了…”安金藏哭着便跪了下去。
李旦见状,连忙大声说道:“且慢!安乐工被扣的钱我出了。。。”
李旦说着掏出几片金叶子扔到了钟律郎身旁。
钟律郎转身一看,认得是豫王李旦,十分吃惊,连忙赔笑道:“参见豫王殿下。。。这是安金藏的错,哪里能要王爷出钱呢。”
一众乐工心里嘀咕道,安金藏什么时候攀上了豫王李旦。
李旦没有理会钟律郎,而是走到安金藏面前将其扶起,主动向安金藏拱手施礼。
见李旦向他施礼,安金藏十分惊讶,连忙躬身作揖,说道:“王爷,这…可使不得!”
“安乐工侍母至孝,此情令人动容,也令本王十分敬佩,值得我这一礼。”
“至于你母亲的病,我会让太医去你宅上诊治,扈从会和你联系。”
“这。。。王爷,你真是个救苦救难的菩萨啊!我替母亲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安金藏感激涕零,说着就要下跪感谢。
李旦连忙将其搀住,又掏出一把金叶子塞给了安金藏,绝不能让义士受苦受难。
“你也别谢我,王府打算成立一个舞乐队,急需像安乐工这样的人才,想要你去豫王府就职,不知你愿不愿意?”
李旦这是明摆得提携安金藏呢。
安金藏当然也能听出李旦话里的意思,于是诚恳的说道:“王爷救我母亲,如此大恩,我正无以为报。现在王爷看得起我,让我入府做事,我又岂是无情无义之人,我愿意追随豫王殿下。”安金藏诚恳的说道。
“那太好了。”李旦心里十分高兴。
“另外,你的奉银是在太乐署的五倍。”
“五倍!这么多!”太乐署的乐工们投来一片羡慕的目光。
就连钟律郎也露出了羡慕嫉妒的眼神,毕竟他的奉银也只是安金藏的一半。
钟律郎本来只是想赶走安金藏,没想到让安金藏得了个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