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梁山上果然都是变态!要么是爱吃人心的色鬼,要么是喜欢叫欧尼酱却杀人不眨眼的肌肉黑炭!就连这个在水浒里没什么牌面的王伦,也是个爱剥人皮的神经病!
云亭跌跌撞撞在血腥昏暗的房间摸索,却发现整个屋子的窗户都被死死封住,根本没法打开。
房梁上透进来缕缕山风,吹得那一排排人头灯笼悠悠而晃,那些苍白干瘪的面容变得扭曲褶皱,无珠之眼幽幽深深,仿佛在望着他,展露出玩味戏谑的笑容。
你,很快就会加入我们了……
云亭心里不自觉为它们补上这么一句话。感觉自己脊背一片麻凉,如同被一把薄而锋利的刀片从尾椎划开,直剥到头顶。脚下被腥血浸透的砖石地面,在走动时,也给他一种黏腻的迟滞感。
不行,这鬼地方,我一刻钟都不想多呆!
外间的夕阳渐渐落山,屋子里昏暗加重,那几具挂在钩子上的残尸隐入更深的黑暗,似乎也开始蠕蠕而动。
云亭深呼吸着,强自镇定心神。这种情况下,最需要的是冷静!冷静!他不再乱走,而是眯起眼睛,借着格子窗纸上透进来的微光观察四周。
房顶的悬挂的一排排人头灯笼又是一摇晃,似乎在故意分他心神,逗弄着他。房梁上的风干肢体也晃悠起来,枯手枯脚如若向他抓下。
云亭虽尽量暗示自己那只是一些比较特殊的装饰而已,但是仍然忍不住被勾去目光。
死都死了,砍都砍了,为什么还会晃?
诶!晃?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仔细观察昏暗的房梁间悬挂的人头灯笼和残肢,根据这些东西摇晃的节律和方向,反着移动视线,看到了隐藏在贴近房顶的一侧墙壁上,微开着一扇透气的窗户。
那扇窗户不小,如果可以够得到,爬出去不是问题!云亭大为振奋,脚下一动,刚想搬动桌椅,就听到屋门“吱呀”一响。
他双手一握,转头去望,瞳孔猛缩。只见进来的,是一红一黑两个奇怪的人影。
那黑色人影一伸手,不知怎的便将屋顶的人头灯笼点亮。明黄的光晕驱走黑暗,两个人的样子清晰起来。
红色人影穿了一件儒袍,头戴文生巾,下颌三绺长须,面容古俊,透出一股儒雅俊逸的风度。只是,他那儒袍和文生巾却是大红色,多少给人有些怪异之感。
而此人身后的黑色身影则更加诡异,那人身量极高,脑袋长得像个竖起来的冬瓜,进门都是半弯着腰。他站在红衣儒生身后,显得身材不矮的儒生倒像个孩子。
高大壮汉一张大嘴地包天,稀稀拉拉的下齿细长而扭曲地顶了出来。塌鼻梁的小鼻子鼻孔朝上。一双大小不一的三角眼上耷拉两条扫帚眉。最奇怪处,是他两根几乎垂到脚踝处的细长手臂,长长的手指上是弯如弧刃的指甲。
那黑色怪人长腿一跨便到了他身前,捏起两根锋利的弯爪,穿透了云亭后领,将他提了起来。一双大小不一的三角眼仔细端详他的脸面,地包天的大嘴一咧:“嘿,头领,老三这次学乖了,没吃净俘虏,懂得给您留一个好的!这小子刚才在看天窗,估计是想逃,不如让俺把他骨头抽了,头领再慢慢炮制。”说着,细长手指拽住了云亭脚踝。
感觉到一股阴森冷意自脚踝传来,云亭身子一凛。通过黑色怪人的话,他猜到红衣人便是王伦,大声道:“江湖人说水泊梁山王头领义薄云天,虚怀若谷。想不到竟是如此对待仰慕头领想投奔你的人!”
听云亭的话,王伦眼睛一眯,却并未答话,而是迈步近前,捏起他的下巴看了看。
云亭只觉一股顶冲的血腥气自他身上扑入鼻子,此时才发现,这人衣服的红根本不是染料,而是一层套一层的血迹。
这,这俩看起来都不是人,而更像是妖啊!他心里寒凉一片。
“头领,怎么样?”黑衣怪人语气雀跃。
王伦摇了摇头,声音阴沉:“拔了骨头,皮就软了,不好剥,容易出瑕疵!我王伦剥皮从不出瑕疵,这也是个诀窍,记住了么,杜千?”
“是!”杜千对王伦温驯地点头,一张脸却露出了失望神色。
剥人皮说得跟剥葱一样!猜出眼前之人是王伦,云亭拼命在脑海搜索关于他的知识,但除了知道他小心眼外,空空如也。没办法,在水浒里这人太没排面了。
王伦呵呵一笑:“怎么,你想投奔我?我听宋万说,你不是我的卧底吗?哦,他还提醒我,我派你引染家军入陷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