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艾,”教务处的主任一脸欲言又止,他斟酌许久许久,这才缓慢说:“你父亲出了点儿意外,现在你必须到协和医院去看看。”
记忆中,她似乎许久没和父亲见面了。
她不慌不忙收拾好了东西这才到了医院,以至于同学和校友都说元知艾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但教务处的主任却长叹一声,“她承担的太多了,其实……”
“其实这也未必不是好事。”
知情者都清楚,元知艾念书并未拿家里一分一毫,反之,她在不断的勤工俭学,甚至于赚钱来补贴家用。
父亲欠债太多了,那些小混混就这么找到了元知艾的学校,威胁她。
元知艾从来都是自我解决。
她将自己的钱拿出来给父亲处理烂摊子,如今,这个家伙终于一蹶不振了,就这样气息奄奄的躺在病床上。
等元知艾到的时候,一个护士正在伺候他。
“大小便失禁了,”那护士看了看元知艾,“找你家里人来伺候,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只怕不会伺候人呢。”
元知艾却说:“我会,之前就伺候过人。”
她的确将父亲伺候的很好,直到半月后他撒手人寰,身上始终是干净的衣服。
前世的她,并未体验过什么是亲情,甚至于被人照顾也不曾有过,她感冒发烧的时候需要硬生生挨过去,多少次她都感觉自己被烧迷糊了,灵魂出窍了,但多少次又从死亡线上抗争了回来。
此刻元知艾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林聿看她眯缝眼睛假寐,这才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元知艾做梦了,梦里她还是哪个童花头的小姑娘,而梦里,她父母都在。
双亲也还是那模样,母亲那火辣辣的耳光让她无处可逃,父亲一口一个“孽障”“你这小孽障”之类。
元知艾心头难受极了,“不,不!”
她习惯性的伸手保护自己,但父亲的扫帚就这么稀里哗啦没头没脸的砸了过来,很快她就遍体鳞伤,发出了恐惧的叫声。
就在此刻,却有一双手用力抱住了她,给予她温暖。
元知艾被吓到了,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一看之下发觉靠近自己的居然是林聿,林聿为她擦拭了汗水,百思不解道:“你做噩梦了?”
“我梦到了……”元知艾嘴唇蠕动,“恐怖的事。”
“生病的人总是最脆弱的,知知,”林聿抱着元知艾的肩膀,慢条斯理的安慰:“你不要担心,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始终在你身边。”
今晚,林聿并未离开,就这么躺在她身边。
到第二天,元知艾又是打了两个吊瓶,这才感觉舒服不少。
她屈指一算,发现自己看病住院下来居然花了三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