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嘉言用略带震惊的眼神看着秦奉安,眼神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皇儿,你当真下定决心了吗?”太后冷冷地看着秦奉安。
秦奉安抬头,坚定道:“寡人绝非轻信。”
“皇儿当真是长大了。”
太后似是轻叹了一声,一句话道尽了心酸,她一直绷着的一口气也霎时间散了,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疲累。
随即,她示意寒霜停手,自己起身欲要离开。
秦奉安连忙上前迎去,太后不着痕迹地甩开他的手,淡然道:“罢了、罢了,就算哀家说破了嘴皮,皇儿也不过觉得哀家啰嗦,是在杞人忧天罢了。”
“这”秦奉安哑然,“儿臣从未这样觉得。太后所言皆是金科玉律——”
“冠冕堂皇的话便少说些吧,哀家听得厌烦,皇儿也敷衍得厌烦。”太后被寒霜小心翼翼地扶着,一步步离开会场。她走的每一步都沉重而缓慢,即便有寒霜在旁扶着,也依旧艰难蹒跚。
“太后她似乎一下子变老了,选秀那日分明还精神抖擞的”
“听说这些天,母子关系不睦,也难怪太后苦心伤身。”
“唉,都一大把年纪了”
不知是哪两个胆大包天的下人小声议论,却被秦奉安听了个清楚,他心中顿时有点不是滋味。
会场内的众人目送太后在寒霜的扶持下远去,但却看见她脚步一顿,似是在犹豫什么。
秦奉安一瞬间心软了,发问道:“母后,还有何事要吩咐给儿臣?”
太后转过身看着他,早已不复来时冷峻的神情,反而十分沧桑。
借着御花园黯淡的灯光,秦奉安才看到太后脸上已经生出几道皱纹。方才光线更盛之时,他竟都忽略了。
“如若皇帝还肯听哀家一言,便在明日午时到明德殿来。”太后深深地看了秦奉安一眼,“其他的事便罢了,只是有件事,哀家觉得皇儿需要知道。”
此言一出,寒霜的脸色突然变得焦急。她小声对太后说:“后妃不得干政。过去也就罢了,今时今日您若还置喙前朝之事的话”
“我都没怕,你怕什么?”太后冷笑道,“难道我的好儿子还能赐死我不成?”
寒霜惊呼:“太后,奴婢求您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秦奉安不知道太后主仆在说什么悄悄话,他思来想去,反正明日无事,去也无妨,便答允道:“儿臣明日必到。”
“如此便好。”
说完,太后带着寒霜离开,留下一众嫔妃和皇帝继续站在会场中。
秦奉安看着跪了一地的嫔妃,乏累地叹了口气,赦免道:“诸位爱妃平身吧,太后已经走了。”
太后来这一趟,又同她说话,简直比上早朝还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