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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秀躺了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在床榻上反复地翻身无数次后,终于忍不住,起身披了一件黑熊皮制的斗篷。
这是霍齐去年打猎所得的。
前些日,他无意碰了姜秀的手,才知道她原来体寒,一到冬季,手脚就异常的冰凉,因此,他把留下的那黑熊皮,让沈曹氏赶做给她。
黑蒙蒙的夜色,姜秀提着灯笼,摸索走到了霍齐卧房的门前。
见她抬手,僵在半空,一时不知道到底是叫他还是不叫他。
若是他开门,她又该怎么问他。
是直接质问他,明日进山救人的事为何片字都不跟自己提?
在她犹豫间,房门突兀地被打开。
姜秀依旧僵着手在半空,“呃,那个……”
“为何不睡?”
姜秀抬眸,便见霍齐黑沉着一张脸,顿时就把自己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那个,我……”思索了许久,姜秀随意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我夜游走错门了!”
听言,霍齐狐疑地凝视着她,脸上仿佛印着“信你有鬼”四个大字。
“那,是真的,我突然夜游过来,听见了一道古怪的声音,人一下就醒过来,这下要回去的时候,不曾想,竟吵醒你来!”姜秀差点把舌头给咬了,顶着头上的压力一口气把话给说完。
霍齐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困窘的模样,本是对她一声不吭就跑出去了,回时还是一翩翩少年送她回来而生闷气的。
他故意不问,她也不知道要跟他解释。
倒是自己生闷了一整夜,躺在床榻上睁眼闭眼都是那少年看她复杂的神情。
怎知道,听见外头的动静,细听,却是她来着了。
然,他等了许久,以为她会敲门进来,可却迟迟未见动。
想到外头冰天雪地,而惧冷的她站了颇久,他心疼了。
不曾想打开门,却见傻傻的她,怔然地望着自己却不知道反应。
问她话,她却编了个可笑、又蹩脚的借口。
最终那道郁气散了,他却故意绷着一张脸。
而姜秀呢,心里本就有火,但是看见他人,却又发不出来,被他虎着脸,立马又怂了,只得胡乱找借口要溜开。
“那,也不打搅你睡了,我这就回去!”
“等等!”霍齐见她突然要离开,不觉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
由于一个转身离去,一个往前拉,姜秀在惯性作用下,整个身体失了平衡便扑进霍齐的怀里。
鼻子直接撞上了他结实的胸膛,吃痛了一声,“嘶……”
霍齐护着人,微微抬起她的下颌,想看看她撞上的鼻子,“哪疼?”
垂眸就见一双氤氲着薄雾的黑眸,微微带点红的鼻尖,模样像极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兔崽儿。
霍齐即无奈又心疼,可嘴角却抑压不住地微微上扬。
“你还笑!”姜秀轮着拳头,就砸在他胸膛。
凭着她那手无搏鸡之力的力道,捶在霍齐的身上,比挠痒痒还要轻多了,着实没有什么威胁的作用。
唯有,她端起的小脸,小鼻孔呼哧呼哧的直冒气儿,霍齐才收敛了些笑容,伸手替她揉了揉发红的鼻梁,轻轻给她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