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果跑到一旁,两手揉着眼睛,羞赧道:“我白天学了的,谁知到了晚上又不一样。”她将眼泪擦去,又道:“我再试试,你却不要笑我。”
安羽凡一把拉住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且放心,所幸有我跟来,我来教你。”
“你会生火?”山果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安羽凡意气扬扬道:“自打我五六岁时,便能帮助我娘生火烧饭。”说罢他忽然想起远在安河镇,已十年未曾相见的母亲,霎时便又感伤起来。
儿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母亲的音容笑貌却已渐渐模糊。
河广难航莫我过,未知安否近如何?暗中时滴思亲泪,只恐思儿泪更多。
他提到母亲,山果也不禁想起了山云,一时又黯然泪下,依偎在他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安羽凡不知如何劝她,只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任由她将悲伤都哭出来。他望着深邃的夜空,望着那蒙眬一片的巍峨山峰,他知道,他再也不能丢下她。
山果在他怀中悲泣良久,才终于恢复平静。她将眼泪拭去,便又要去生火。
“还是我来教你!”
安羽凡走至前面,将那一堆木枝从灶台下抽出,发现这些木枝异常潮湿,应是刚从树干上砍下不久。
他将这些木枝丢至一旁,重新找来一些干柴,又找来些干草枯叶。他先用火石将干草枯叶点燃,又将干柴一根根放进去,附带着吹了几口气,很容易便将干柴引燃。
山果站在旁边,她自己从未做过饭,亦从未见过有男子会生火做饭,脸上满是钦佩之色。
熊熊烈火不一时便将锅中之水烧得“咕嘟嘟”直响,饭菜的香气亦渐渐从锅中散涌出来。
待回到茅屋,山里又不知从哪里端来一些馕和糕点,安羽凡便就着菜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屈指数月,哪曾吃过一顿这般香甜可口的饭菜。
山果不知从哪里悄悄拿出一壶美酒,轻轻放于桌上,羞涩道:“我只怕你饮食不惯,特向阿塔们求来这壶美酒,不知合不合你心意。”
安羽凡竟不知她思虑这般周全,当下高兴道:“如此甚好!”
山果见他十分喜欢,便拿出一个酒杯放于他面前,为他斟满。
安羽凡端起酒杯仔细观察,又凑近鼻子轻轻嗅了几下,而后浅浅抿了一口。
及至细细回味,不由连声夸赞,“不想此地还有这等好酒!”
“如何说?”山果面含微笑的望着他。
安羽凡举着酒杯,仔细端详,“其色,清澄透亮,似珀光玉魄。其味,甘爽醇和,若仙液琼浆。其香,芬芳馥郁,更尾净余长。”
说罢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山果见他满意,不由喜上眉梢,便又为他斟满一杯,道:“你既喜欢,待喝完,我再去向阿塔们求来一壶。”
“你真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安羽凡发自内心夸她道。
山果脸上浮起一片红晕,忸怩道:“你何须与我客气,这都是山果应该做的。”
安羽凡亦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你却不必为我如此麻烦,我生在穷苦人家,不比子荣是富家公子,纵是粃屑粗糠亦曾吃得惯。”
“你说子荣,可是与你一起来的叫安子荣的那个?”山果犹有些害羞。
“正是!就是手拿一把青龙剑,长的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的那个。”说到青龙剑,安羽凡眼睛里不由流露出一丝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