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完话之后,见顾滟许久也没有回应,脸上不由露出些疑惑。
裴修年也察觉到,不由暗中扯了下她的衣袖。
顾滟这才回过神,看了眼皇上随后垂下眸子道:“小女有些累,还请陛下恕罪。陛下百忙之中能来观礼,是我们的荣幸。”
她就算意识到原主父母的死跟皇上脱不了干系,可她也明白,当下并不是跟皇上寻仇的时候。白家、顾家和王家所有的冤屈还需要他来平,太子的罪也还需要他来治,皇上必须得好好活着,至少要活到清算一切的那一天。
裴修年能猜到她失神的原因,见她这么快恢复过来,除了松口气心里也觉得密密麻麻的疼,为她的明事理和委屈。如果不是当着皇上的面,他很想握住她的手。
对于她的反常,皇上一笑置之,笑道:“无妨,今日繁忙确实劳累。”他这次来,也不是空着手来的,而是带来了一对龙凤玉佩,让内侍拿给两人,“这是朕的礼物,希望你二人以后能琴瑟和鸣。”
待两人谢恩后,皇上便站起身来,“你二人的喜酒朕也喝了,礼物也送了,这就回宫去了。”见两人要送,又道:“不必送了,朕不是来给你添麻烦的。”
话是这么说,顾滟和裴修年还是将他送到一处偏门处。
皇上坐上马车,又掀开窗帘对顾滟道:“没事就多去宫里坐坐,贵妃还是很喜欢你的。”
“娘娘垂怜。”顾滟微微欠身。
皇上看她正面回答,轻哼一声,放下了帘子,马车随后便离开了裴府偏门。
他来去匆匆,表现的倒真像是一个来为信任送祝福的长辈。
“回去吧。”裴修年握住顾滟的手拉着她往回走。
顾滟垂着眸子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走,有些不想说话。
路上时有行色匆匆的下人裴修年一直也没找到说话的时机,行到路口,他转身握住她另一只手,低声道:“我知你捕快,我们晚些时候好好谈谈。今日是我们的好日子,别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坏了心情。”
“我知道。”顾滟抬眸看他一眼,闷声道:“我没事,就是真有些累了,发冠好重。”后半句已经无意识的撒起娇来。
裴修年看了眼凤冠已经恨不得当场给她拆了,看了眼她身侧的忍冬,“回去就给你家小姐把发冠拆了,忘了上次怎么交代你的,咱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让她舒服最重要。”
“是,奴婢知错。”忍冬语气有些无奈。
裴修年又矮着身子,看着顾滟的双眼道:“你回去换身衣服好好歇着便是,我嘱咐娘一句,让她帮你挡着女客,谁也不会来打扰你。饿了,就让下人去厨房,想吃什么就让他们现做。”
“知道了。”顾滟应了一声,想想又对庆生道:“你家公子酒量不好,替他挡着点。”
庆生听得眼角直抽,呐呐得应了一声。
裴修年心中熨帖,拇指蹭蹭她的手背随后松开她的手,催促道:“快回去歇着吧。”
等看着忍冬扶着顾滟消失在拐角,他就带着庆生回了院中,罚酒敬酒场面之热闹不必提。
回到房间的顾滟,立刻就让丫鬟们拆了发冠,但并未脱掉嫁衣,入乡随俗,一些规矩还是要守的,只是她东倒西歪的衣服已经皱成一团就是了。
果然如裴修年所说,一直都没有女客过来,就连裴双双都一直没有露面,顾滟就在房间安静得呆到天色渐晚。
“小姐,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忍冬见天色渐晚,她又一天没吃饭,不由问道。
顾滟坐在盘腿坐软塌上,上半身趴在矮桌上,有些无聊的拨弄着凤冠上的珠子,道:“我等裴修年回来一起吃,他估计灌了一肚子酒,也没吃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