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萱觉得九娘说得好有道理。
那她们为什么要担忧?
崔萱想来想去,觉得都怪裴钰那个乡巴佬,要不是他突然来,她们至于这么担心吗?
要不说她讨厌他呢。
这副讨人嫌的样子跟裴姨娘母女一个样。
河东不够他住?非得来她们洛阳?
崔萱忿忿不平,翻来覆去挑着词骂他。
崔窈宁嫌吵,从小柜子里抽出一本宋词递给她,“省省力气,等回了府有你骂得机会。”
崔萱一下噎住。
等到了府里她还敢骂吗?
她再不喜欢裴钰,他都是河东裴氏的子弟,外人做客,哪能失了分寸和礼数。
崔萱才不乐意为了姓裴的乡巴佬坏了自已的名声。
她冷哼了声,愤愤地拿过宋词翻起来。
崔婉失笑。
果然,要治七姐姐还是得九娘出马。
马车在宽阔的路上行驶,到了崔府,丫鬟们扶着各自的主子下了马车回院内。
崔窈宁由抱琴伺。候着梳洗,听到前院传来消息,有外客来,老夫人请她们过去用饭。
崔窈宁打发桃霜去回传话的丫鬟。
杏雨梳妆的手一顿,看着镜中少女的芙蓉面,悄声问:“姑娘可要化得素净些?”
省得裴郎君见到姑娘这样美后不肯放弃。
六姑娘是个黑心肝的人,裴郎君再好,有这么个表亲在,她觉得还是不如荥阳来的郑郎君。
崔窈宁止住她的动作:“不必。”
拆来拆去的麻烦。
裴钰还不值得她费这个心力。
抱琴拿了条鹅黄的褙子过来,闻言笑着说:“姑娘生得这样美,藏是藏不住的。”
杏雨一想也是,没再纠结。
梳洗完,崔窈宁换上衣裳,带着抱琴杏雨出了院子。
才过亭子,远远瞧见一个少年候在那。
他穿一身翠微长衫,目若朗星,颜若冠玉,如在松雪中傲然挺立的青竹,十六岁的少年眉眼还很青涩,远没有后来的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