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鸿意蹙眉,有些茫然,“你怕他?”古鸿意看一眼惊慌失措的老鸨,又看一眼苍白失血、我见犹怜的白行玉。
不愧是白幽人,拿个瓷片子比划比划,都能震慑住人。古鸿意心中赞叹道。
“各位官爷、兵爷……我们明月楼小家小户的也不容易,怎么来闹事了呢……”老鸨缩在古鸿意身后,哀哀叫唤着。
古鸿意循声抬眼,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一众黧黑长袍的蒙面人,已从高层涌入,渐渐包围了明月楼。
黑衣蒙面人的身影从夜色中涌来,扒着窗户鱼贯而入。黑影如山,整齐肃穆,将明月楼团团封锁,水泄不通。
黑影从一个伶人身旁闪过,伶人被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
这一人惊惶,引起千层浪,一时之间,如云的美人皆惊慌不已,到处乱跑着躲避着黑衣人。明月楼人人自危。
花朝节拍卖会已进行不下去,黑影源源不断地从窗中涌入,毫不吝惜的踏平了明月楼的金围带与重瓣芍药。花瓣捻于地上,作了泥尘。
老鸨扑通跪下,“兵爷,这是闹哪回事啊!兵爷……”
夜越深,雨越重。闷雷阵阵,夜风呼啸。沉重的气氛包裹了明月楼。
古鸿意心中升起些不祥的预感。“难道,是……”他下意识按紧了霜寒十四州。
白行玉蹙眉,瞥了古鸿意伤痕累累的握剑的手一眼,便向前一步,半个身子护在古鸿意身前。
古鸿意却一把夺过他的手腕,把他拉回身后。白行玉似乎不满,甩开古鸿意的手,这一推,竟然真让古鸿意一个趔趄。
白行玉收回手,不禁愣神。仔细打量一番古鸿意,这才看清楚,古鸿意的胸前,血迹斑斑渗出,慢慢压过了厚重的紫金色衣袍。
足足三道山河一剑。
古鸿意紧紧握着霜寒十四州,狠狠咬着舌尖,刺激自己打起精神来。三个血洞却将他牢牢钉在受刑架上一般,握着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手背忽然一凉。是白行玉稳稳的将手按在他握剑的手背上,帮他稳住力。
古鸿意和白行玉肩并肩站着,共同握紧了霜寒十四州。
霜寒十四州泛起寒寒银光,将两人都眼眸映的清楚。
一声凄厉的雷声劈下,天地一白,天地一静。
一位黑衣人翻身跳上明月楼富丽堂皇的高高的擂台,衣袖极速翻转,赫然亮出一块玉色的令牌。
江湖通行令。
古鸿意目光一沉,他能顺利来汴京,靠的就是一块这样的玉色令牌。在赴剑门的那个雨夜,一位黑衣人毫不吝惜的抛给他的。
“古鸿意,去捉住他,替我,也替剑门。”
雨声山崩地摧般倾倒而来。
高高的擂台上,为首的黑衣人抓起玉色令牌,举的极高,朗声道,“我们,是江湖联盟奉剑门的委托——”
“来抓捕白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