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蘅越发地闷闷不乐,那嘴儿都快能吊酱油瓶子了,
而夜厌爵远观这一幕,突然狐疑了一瞬,
“这……”
“廖神医!您来啦?”忽然,人群中一名看似青年画师的男子两手一揣,团着袖子溜溜达达地朝他这边走来,
那人笑吟吟的,可乍一看神采奕奕,那眉眼间还透着几分古灵精怪,
就仿佛在说:猜猜我是谁,快点猜猜我是谁!
夜厌爵:“……”
沉默稍许,才长袖一拢,遥遥向言卿那边见了个礼:“不知大人可有何吩咐?”
此处人多眼杂,言卿笑了笑,而后道:“近日我身体不适,还请神医帮我看看,”
她徐徐一抬手,拨开袖口,露出一截儿雪白皓腕,
而夜厌爵则是再度一怔,他又细细看了言卿几眼,又瞧了瞧一旁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青年画师,
“……”
又过片刻,夜厌爵抬起的手落在言卿脉门,但在为言卿号脉时,言卿也只是一副浅笑模样,神色如常,可夜厌爵身形一震,
他瞳孔一缩,
仿佛直至此刻终于确定了什么!
他猛地一抬头看向言卿,
但那嗓音已是低沉了许多,
“大人这病问题不大,山下郎中或也可医治,只需开个方子便是。”
言卿眉梢一挑,几乎立即就已听懂,看来是这脉象令十九叔确定了她的身份,而十九叔这话,说的可不是病,而是鉴于此地人多眼杂,在拐弯抹角地问他,
她怎在这儿?她为何来犯险?
言卿又是一笑,她徐徐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这一截儿长袖,“久闻廖神医大名,实不相瞒,其实已慕名已久。”
这说的是,她来找他,且早就想要见他了。
夜厌爵长吁口气,才道:“大人这病虽并不麻烦,但好歹也需仔细调养,这样,您且派个人,同我走一趟,也好让我帮您开个方子,往后再按方抓药。”
言卿轻点一下头,“那便有劳神医了。”
“大人谬赞,”
夜厌爵再度行了一礼,旋即又往四周看了一圈儿,其中一个他已经认出来了,定是他那没心没肺的弟子无疑,正在那儿亮晶晶地活像在看一出好戏,
可除了隽意之外,此地又是否还有其他人?
此时六儿上前一步,他将那把古琴交给了江隽意,而后空着手走向夜厌爵,
眼下这几人里要属六儿这个脔宠的身份最为合适,
夜厌爵又看了看言卿,见言卿轻点一下头,他这才安下心,带着六儿转身走人。
等走远一些后,夜厌爵低下头,取来笔墨佯装在写药方,实则那笔锋却有些滞涩,
(不知郎君是何人?可是江家之人?)
六儿一副恬静模样,轻点一下头,柔情似水的少年仿佛在此认认真真地聆听医嘱,
夜厌爵再此提笔问道,
(王长女……卿儿她,近日可好?)
六儿再度轻点一下头,
“娘子还好,只是为寻神医有些费神,今能在此相遇,也算全了娘子心愿。”
夜厌爵沉默片刻,又定了定神,
见远方有人朝这边走来,他立即挥笔写下一段话,而后折叠起来交给了江雪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