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挑衅的笑容僵在脸上,愤愤道:“下官是太常寺博士王一啸,王爷难道忘了当年是怎样侮辱下官的吗?”
宋扬稍加思索,他是真的想不起来,嗯?跟这人有过节吗?那原主也太不小心了吧,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小人啊,不能善了不说,还有可能被人从背后捅刀子。
王一啸见他还没想起来,咬牙切齿道:“王爷当年嘲笑下官文采和样貌都是鼠雀之辈,不配在朝廷当官,然而过了那么多年,下官不仅入朝供职,还在朝廷举足轻重,王爷何不就当年嘲笑下官一事跟下官道歉呢?”
笑话,他一个亲王,就算没有实权,那也是皇上的弟弟,是皇室的亲眷,一个小小的太常寺博士,语气不善不说,竟然敢叫他赔礼道歉,这不是打皇家的脸面吗?
更别提当年这人贿赂他不成,被拒绝后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他堂堂安王怎么可能受这种气,就直接把人送进大理寺狱关了几天。
这人被放出去后不知道又攀附了谁的高枝,混了一个太常寺汉赞礼郎当,不过一个九品小官,混了两年也不过是太常寺的博士,怎么敢夸下海口说自己在朝中“举足轻重”?今日的早朝也不知是托了谁的关系才能进殿,当真是好大的脸面。
宋扬被他逗笑了,看了一下周围被两人吸引驻足的人,懒得虚与委蛇,更不想深究这人是谁派来给他难堪的,直接开口道:
“本王给你道歉?你算个什么东西?靠着收敛钱财和贿赂人心的手段爬到这里,你想让本王给你怎么道歉?是点头哈腰还是给你下跪?你受得起吗?还是说,你想让本王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给你抖搂出来,让你现在就身败名裂呢?”
现在真是,乔引和宋惊欺负他就算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蹬鼻子上脸跑到他头上耍威风了,他要是再拿不出一个王爷的样子,别人真的会以为他是个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
王一啸想不到之前还外强中干窝囊怕事的安王,怎么突然间牙尖嘴利咄咄逼人起来了?他一时间被宋扬说懵了,似乎是没人告诉他如果碰到硬茬该怎么处理。
宋扬懒得理会他一副降智的模样,转身朝皇宫内走去了,他得找个地方歇脚然后等乔引。
王一啸看着宋扬走远,本就细小的眼睛更是眯起来让人看不见,但是眼睛里淬着毒,任谁看了都会一阵胆寒。
他想起那位提拔他的大人物所交代的事,下定决心般阴笑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好像刚才的小插曲只是旁人的错觉,王一啸转身离去。
宋扬找了一个宫内的小太监,让小太监带路随意走走,谁知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后苑,他知道这里除了皇帝和妃子是不能进入的,就想让小太监带着他离开。
小太监恭敬的行礼道:“王爷,皇后娘娘要见您,特派奴才来请您进去。”
宋扬眉头微皱,没有动作,似乎是在思考这小太监的话可不可信。
“你刚才为何不说?”
那小太监弓着腰赔笑道:“王爷就当奴才不够机灵吧,别让皇后娘娘等急了。”
宋扬不知道皇后有什么目的,但是已经到这儿了,想走是走不掉了,只能进去。
乔轻竹坐在一处比较隐蔽阴凉的亭子里,正拿着茶盏喝茶,身边只有两个贴身侍婢,一个正拿着蒲扇给她扇风,一个恭敬的低头立在一旁。
乔轻竹不是之前宴会时温柔娴静的笑着,而是眉目清冷,妆容清丽,跟乔引有几分相似的脸上面无表情,虽只是素色的穿着却仍然显得气质清贵,凤仪天成。
“讳言,坐。”亲密的称呼好像只是家里的长辈对待晚辈时的一点宠溺和稀松平常。
宋扬乖巧的坐在乔轻竹为他准备好的凳子上,他可不认为乔轻竹这个时候找他来只是嫂子对小叔子的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