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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唯愿她平安（第1页）

没错因此这只是表面的线索。”褚栖月用赞赏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我在让人往深处调查张铁牛这个人，发现他有很多秘密。比如说他有一个西凉女人做相好，再比如说，他竟然和京中另外两个世家府上养的门客暗中见面。可笑他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居然能在京城混得八面玲珑，真不愧是玲珑坊培养的高手。”

顾红秩垂下眼眸，心里一沉。她把声音压得更低，问道，“是哪两家？”

“叶和许。”

“只有这两家吗？”顾红秩很想问一句，他是不是和沈家的人有联系。她总觉得自从上次桃花源诗会上，沈茉茉对她挑拨离间之后，沈府那边就太安静了，这不正常。

她重生前，朱家也是借了沈太傅一党的力，才能那么快整垮安国公府。

如今沈府却一直在神隐，倒更像是运筹帷幄不轻易暴露自己的幕后黑手。

如果朱家只是沈府推出来的替罪羊，那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目前只查到这些。”褚栖月顿了顿道，“继续查下去，说不准会有其他人浮出水面。”

“你刚才说丁墨只是玲珑坊的二东家，那大东家是谁？”顾红秩的目光清明，她定定地望着褚栖月，又问，“玲珑坊在京中的势力，比起燕王府如何？”

“大东家的身份神秘莫测，还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褚栖月笑吟吟的，不紧不慢地回答她的问题，“玲珑坊在京中的势力，主要体现在江湖人身上，而我有监管百官之权，燕王府关注的是朝中动向。凡是能影响国运的，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线，而玲珑坊还不配影响国运。”

顾红秩顿了顿，低声道，“竟连你也不知道大东家是谁。”

她现在倒真的好奇这个人的身份了。

褚栖月笑嘻嘻说，“难道在秩娘心里，我已经是这么神通广大无所不知的人了？”

顾红秩瞪了他一眼，嗔道，“我和你说正经事呢，你别插科打诨。”

“好，好，我们说正经的。”

半个时辰之后，燕王府的女官从角门出了安国公府，上了一辆马车。

白宵早在马车里等他，见到他这一身红装打扮，也并不诧异。

“有动静了？”褚栖月接过他递来的浸了水的帕子，抹了一把脸，看着帕子上晕染的脂粉，想着的却是顾红秩的脸。

“龙雀那边传来消息，说朱家在城西的庄子有了动静。阿笳和朱娇已经完成密谋，两人最迟明早就会行动。”

“嗯，这个阿笳是个棘手的货色，小心她一计不成狗急跳墙，再拉着朱娇那个没脑子的蠢货同归于尽，临死前还不忘了倒打一耙，到时候就白瞎盯她这么久的功夫了。”

“殿下放心，龙雀说他有把握。”说到这里，白宵顿住片刻，“郑宦余孽和西凉奸细狼狈为奸，为了以防阿笳会使出西凉人那些鬼蜮手段，可否让夜姑娘去配合龙雀行动？”

褚栖月看着他，微微一笑：

“你想的周到，让夜姑娘去吧。阿笳很重要，必须万无一失地留下她这个活口，不能给她自尽的机会。”

白宵点头，随即就要跳下车去通知该通知的人，褚栖月却是将他拉住，“从玲珑坊那边查到的东西，一定要妥善保密，能少让人知道，就少让人知道，即使是对你手下的兄弟们也是如此。”

方才在清烟苑，褚栖月对顾红秩说，张铁牛已经脱离了玲珑坊，但其实不是这样，那只是表面的假象，实际上张铁牛仍然在暗中听命于玲珑坊，也是依靠玲珑坊的帮助，他才能和京中几大世家的人攀交情。

玲珑坊的二东家是丁墨，但丁墨只是个幌子。那位从不露面的大东家，真正的玲珑坊主才是重中之重。褚栖月说他不知道大东家的身份，算是撒了半个谎，他实则已经把手伸到了对方用来遮掩真面目的面纱上，只等着时机成熟就一把接下面纱，让面纱下的那张脸露出来，见一见光。

他那么说，是怕顾红秩伸出手去查玲珑坊，这是对她的保护，其实玲珑坊只问江湖和民间事的所谓规矩，只是用来欺骗那些凡夫俗子的。他们要是真这么规矩，也不能把生意做到那么大。

毕竟比起一盘散沙的江湖气，真正的力量还是在朝堂之中。

玲珑坊的水太深了，西凉人和郑宦余孽都牵扯其中，她要是不知轻重一脚踩进去，弄不好就要被没了脖子，即使是他去查，也要谨慎些。

危险都由他来担，那些暗处的刀光剑影，也由他来领教。

他亏欠顾红秩良多，虽然她已经把那些痛彻心扉的事都忘了。就像他曾经许过的誓言，若有来世，他只希望顾三小姐在他的庇护下，能一辈子安安稳稳，心想事成。

·

天刚蒙蒙亮，朱娇就被人从绣床上拽了起来。她皱紧眉头，没好气地看着那些粗鲁的丫鬟忙忙碌碌。个头最壮的那个端来了洗脸的盆子，丝毫不动规矩，直接就端到她面前，让她洗脸。她看了一眼盆子里的水，水面上倒映出了她花容月貌却略显憔悴的这张脸。

她冷笑道，“我还不想起床，你们急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跟朱娇相处了这些天，这里的丫鬟们也都了解她的性子有多坏。虽然庄子上的女管事，还有那个从城里来的蔡嬷嬷对她的态度都不怎么尊重，但她们还是不敢亏待了她的，只能忍气吞声地被她呼来喝去。毕竟管事吩咐过，说让她们把人给伺候好了，也得看好了，要是朱娇身上有一点磕了碰了，都得找她们算账。

她们都是乡下农户家的女孩，为人都老老实实没有二心，只能把朱娇当成金佛一样捧着，生怕哪里做不好再因为这祖宗被扣了工钱，家里的老子娘还有兄弟姊妹可都等着吃饭呢。

眼下朱娇不仅不愿意洗脸，还一把将水盆掀了，弄得满褥子都是水，忙前忙后的几个丫鬟也都不能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