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埃拉愣住:“这是《穷人》里面的句子。”
她捏了捏特奥多罗的耳朵:“你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
“只要活着,活着,活着,不管怎么样活着,只要活着就好。”特奥多罗默默背出《罪与罚》里面的一段话。
内斯塔看着特奥多罗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他更愿意相信,这是小孩曾经亲身体验过的经历,他伸出手揉捏特奥多罗脸颊的软肉:“谁给你读这种书?”
他和加布里埃拉经常讨论那些名著,但是不代表他们认同里面的观点,正是这样,他们才判断彼此三观是否合得来。
“萨米。”特奥多罗从内斯塔手中挣脱,脸上不再是暮气沉沉,他的语气变得骄傲起来:“我说过萨米是菲尼斯家最聪明的人。”
内斯塔看到特奥多罗总算变回普通小孩朝气蓬勃的样子,心里隐隐担忧,他以为自己已经把特奥多罗带出科尔维阿因,可是孩子的灵魂还是没有离开科尔维阿因。
特奥多罗聊起家人,心情肉眼可见变好:“萨米每天都会给我讲睡前故事,他病情缓和的时候会换上干净的衣服到市区的图书馆看书。”
“图书管理员被他好学的精神打动,允许他把书借回家看,他会把书上的内容讲给我听。”
“你不是说你哥哥讲的是罗马神话?”内斯塔对特奥多罗的家人了解不多,印象只有姐姐作为一家之主,哥哥看起来身体不好。
“他什么都会讲,有时候会发表自己的见解。他还会讲克尔凯郭尔的存在主义和黑格尔的泛理论。”特奥多罗趁两个人呆愣住的功夫,挖走内斯塔蛋糕上的草莓。
他又盯上了加布里埃拉蛋糕上的蓝莓,咽下嘴里的草莓继续讲道:“我们家只有萨米信仰上帝,我和蒂娜都是唯物主义者。我更喜欢听萨米讲恩格尔系数。”
等到两个人回过神,低头一看,自己的蛋糕只剩下奶油和蛋糕坯子,上面的水果全被特奥多罗吃了。
加布里埃拉不知道特奥多罗的家庭背景,她的震撼远没有内斯塔多,她对特奥多罗口中的萨米产生了兴趣:“你哥哥比你大多少岁?”
特奥多罗比了一个六,“萨米上个月刚过完十六岁生日。”
三个人在吉赛尔甜品店吃完午餐,走出游乐园的时候,特奥多罗已经累得睡着了。
内斯塔抱着特奥多罗躲开热闹的花车巡游,跟加布里埃拉在大风车下散步,他小声把小孩的成长经历讲给女朋友听。
加布里埃拉这才意识到特奥多罗的发言为什么让男朋友欲言又止,“我完全没有看出来他出身于科尔维阿因。”
内斯塔轻轻拍打特奥多罗的后背,让他睡得更舒服:“这说明我很会养孩子。”
加布里埃拉想起特奥多罗悄悄告诉她,内斯塔很会照顾人,她以为只是夸张的话,现在看来小孩子没有撒谎,内斯塔确实很可靠。
特奥多罗动了动身体,似乎被两个人交谈的声音吵到。
内斯塔和加布里埃拉变得慌乱起来,一阵手忙脚乱后,特奥多罗总算安静下来,不再翻来覆去。
内斯塔哄好孩子,看到女朋友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低头笑起来。
加布里埃拉没有忍住,捏住他手臂的肉旋转:“我记得我给了你一张书单,你有没有好好看上面的书?”
内斯塔脸上的笑容消失,他整天不是带孩子就是做康复训练,哪有时间看书。
“你再不看书,以后连缇欧都比不上了。”加布里埃拉想起今天的谈话,特奥多罗明显深受哥哥的影响,对哲学和经济学略知一二。
“好啦,我回去就看,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以问缇欧我有没有看你交代的书。”内斯塔揉揉特奥多罗的脑袋,温柔地说道。他抽出一只手指向加布里埃拉身后:“那边在放烟花。”
加布里埃拉试着叫特奥多罗起来看烟花,可惜特奥多罗睡得死沉。
两个人在停车场分别,加布里埃拉想了想,“内斯塔先生,今天和你约会很开心。”
内斯塔想起加布里埃拉对自己的印象:“我也是,那么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加布里埃拉英气的眉眼染上笑意:“当然了,我们是正式的情侣。”
回到福尔梅洛,内斯塔解开特奥多罗身上的安全带,把他抱出车:“你比小猪还能睡,一路都没醒。”
特奥多罗捂热了一个地方,在内斯塔身上翻了个身,脑袋从男人左肩膀移到右肩膀。皮肤接触到凉快的布料,眉头舒展呼呼大睡。
内斯塔想起,老内斯塔经常在小时候亲吻自己的额头,他凑到特奥多罗的头顶,亲了亲小孩的发旋:“今天我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六,我很开心。”
特奥多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基地宿舍,他得知自己错过了烟花,气得在床上打滚。
内斯塔坐在自己床上,看着特奥多罗把自己裹成墨西哥鸡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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