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刀啊针啊小铁棒啊,散了一地,秦不知捏着拳头,紧攥的指关节泛白,微微颤动。面色因愤怒染了红。
他只听说过京都府向来有个嫌犯进来了,先打一顿,打到人服服帖帖再审的传统。
这其中,有多少当真是凶犯,又有多少是被屈打成招的冤枉人,没人统计过,估计连京都府自己都没个清楚的数。
坊间传言的不管有罪没罪,进了京都府的地牢,都被打成有罪并非空穴来风。
他当谢春风不是这样的人。
可谢春风此时面上的表情,仿佛这样的事情在京都府内只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也确实,审前先逼,在京都府的地牢内真的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牢头混到了六七十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三教九流、达官贵人,他又不曾真的怕过、忌惮过。
只是这秦小世子是个小世子的身份,当前京都府最大的那一个受他的拿捏,牢头对这小世子的身份先前还是忌惮了那么一会儿的。
只是忌惮,倒也不是真怕。
在京城,谁没听过废物美人的事情?
这秦家的小世子什么事儿都不会干,尽会花言巧语地讨皇上欢心。这等耍嘴皮子之人,何曾得过他们这般干实事人的看得起了?
他又不过是个冒头小伙子,靠着家里的关系才攀爬到一个副将的位置。
此刻那些要用的家伙事儿,被这废物美人耍脾气甩了一地,牢头心里不爽利。
人是谢春风带来的,牢头便粗着嗓子问谢春风:
“谢大人,你自己说,咱该不该动家伙?”
谢春风面无表情点头。
“曹老,用吧,不用他们不说。小世子见不得这些景象,咱们都到外头等一等,曹老经验丰富,一盏茶之后咱们再进来。”
得了令,狱卒要动手,随意捡了地上一把利器,往牢房里去。像持刀去宰猪的屠夫,那漠然冷峻的气势,叫肖如月和五言往更角落里缩去。
单是那狱卒冷而淬毒的目光,已经叫二人预感接下来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都是在三教九流汇集之地讨生活的,他们怎可能没听过京都府地牢的事情。
人在惊惧之中,那双眼就容易泛死灰,没有光。
秦不知看二人惊恐万分的心如死灰样,一夜之间,二人姣好的皮囊都失了光彩,形容枯蒿。秦不知不依,一拽那狱卒的手,大力将人拽出来。
“胡闹!荒唐!未审先用刑,你们京都府就是这么办事的?!”
正色厉声,秦不知这一瞬间出的气势倒是将在场的众人惊了一惊。
牢头一窒,看向谢春风,有个请示的意思。
谢春风面不改色,自被秦不知推搡的狱卒手中接过那一把东西。
那是撬指甲的家伙,扁平的那一头插进指甲盖和指甲肉之间,为了拉长折磨,负责用刑的狱卒常常是缓慢插进去,再慢条斯理地一撬。
十指连心疼,很少有人能熬过这一步。
可她没用过,那把冰冷的似短匕一般的利器拿捏在谢春风的手中的时候,谢春风竟然觉得有些烫手。
“春风!你不是这样的!”
秦不知拦在她身前,不肯从牢房门口让开。
里头的两个人像惊弓的鸟,瑟瑟发抖,抱得更紧。都这种时候了,还抢着护在另一个前头。
只消再给一点儿压力……
“我该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