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风回头,视线跳过秦不知,落到石斯年身上。
“我听说,你那儿有药,能叫人松了全身的劲儿的?”
石斯年被点了名,意外挑了挑眉。
不过就只是来旁观审讯,看看是什么人能做出白妈妈那般“杰作”的,怎的就点他了?
“有吗?”他的药不都是给死人用的?但看谢春风的眼神……那就……
“有啊!有有有!”
“进来。”
谢春风发话了,石斯年怎么敢不听?讪讪瞥了一眼秦不知,边掏着自己的袖袋边走进去,听见谢春风和肖如月姐弟道:
“我们石仵作是一等一的仵作,想必你们也听说过。”
石斯年慢腾腾在袖中摸索,看那两姐弟看向他的茫然,压根就不是“想必听说过”的意思。
谢春风这是在干什么?
“但他到底是个看死人的,用的药不适用于活人。”
谢春风歪歪头,冲石斯年示意两姐弟那儿。
石斯年在袖袋中攥了只拳头,取出来,迅速在五言耳后一抹。
五言只觉得耳后一阵火辣辣的疼,肖如月见他面色有异样,惊惶得无以复加。
“这是什么?你给他弄了什么东西?!”
肖如月尖叫。
石斯年带着歉意,道:“唉,拿错了,这才是松筋骨的药。我抹的那个……小公子可能活不了几个时辰了。”
像是为了证明,石斯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来,在肖如月跟前晃了晃。
毒?!
肖如月和五言大惊失色,一瞬间入了定似的木然。
谢春风有意责备石斯年:“你怎的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肖如月涕泪涟涟,回过神后,赶忙在石斯年跟前跪下磕头,又跪谢春风。
“石大人,谢大人,是我不好,人是我杀的,和我弟弟没有关系!求你们救救他!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通通告诉你们!”
几个狱卒趁机将五言拖起来带走,五言被石斯年这一抹吓得双腿无力,连话都说不出来。好在他身子不沉,狱卒们倒也没费力就将他带去别的地方。
石斯年用身子挡住肖如月想跟上的去路,尽量叫面上带些歉意。
“哎肖妈妈,你别急啊,小公子那儿也不是没有解药。”
石斯年这话一出,好比沉入江的溺水者见着了一块浮木,肖如月的眼中又有了光,赶紧又给石斯年跪下。
石斯年一把将她拉起,将她推到墙角,慢条斯理道:“但是啊,我呢,欠谢大人一个大人情。你要是有些什么能告诉谢大人的,我就给小公子解药,如何?”
“当真?”肖如月此刻全然没了前夜和秦不知周旋时候的自信模样,鬓发凌乱,双目通红,满脸泪痕,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自然是真的。”石斯年得了谢春风的点头做保证,同肖如月保证,“但是你得说真话。”
肖如月点头。
谢春风便问:“刘葵歌是你杀的,还是五言杀的?”
肖如月又流下泪来,半晌,啜泣道:“我去到他房里的时候,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