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春风!”
吴敬春带着谢春风走得飞快,即将走到宫门,才叫气喘吁吁的秦不知拦住。
谢春风转开头,有意背对秦不知。
吴敬春面色发冷,客气又疏离,“秦小世子还有别的事情?”
秦不知分毫没将眼色分给吴敬春,只顾往谢春风那儿转,谢春风怎么背对他,他就怎么坚持往那儿转。
几次三番,还是没能将谢春风的正脸瞧着。
正是着急的时候,吴敬春一把将谢春风推到身后,挡住了,横眉竖目地看一路高呼谢春风的秦不知。
“秦小世子,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卑职二人先行告退了!”
话没说完,将谢春风往宫门方向一推,自己一身当关,对这坏了他好事的废物美人没个好脸色。
什么叫巧言令色,什么叫巧舌如簧,什么叫花言巧语,吴敬春活了大半辈子,在朝堂打滚了小半辈子,今日总算结结实实地见识到了。
这哪里是京城人所说的废物,这分明是个人精!
人精!
吴敬春长臂将秦不知拦着,只要想到秦不知方才三言两语撒着娇,用这张比女子还要美艳动人的好皮囊憨憨说话,皱眉横眼之间全是惹人怜爱的羞恼之色,把李皇和万辛说得一愣一愣地,跟着他的叙说一时怔愣一时开怀大笑,将他的好算盘拆了个粉碎——
吴敬春就气不打一处来。
秦不知后头还在李皇面前给他二人开脱,叫李皇不计较京都府谎报案情的罪,更是叫吴敬春觉得受了屈辱一般窝囊。
吴敬春只身将人拦着,他又不会武。秦不知再怎么文不行、武勉强的,好歹还是比吴敬春好上一些的。
因此吴敬春下黑手将人推搡揉捏,秦不知没当回事。
这也就罢了,这废物美人,这草包世子,还用虚晃身形的假动作将人甩脱了去!
等吴敬春转而要拦他,他早像条泥鳅一般从他另一侧滑脱出去,拉住了已然踏上了马车的谢春风的手臂。
“春风,理理我。”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这小世子还差些哭上了。
吴敬春气得更是吹胡子瞪眼,赶紧赶慢往前跑,平地却摔了一个大跟头,叫守着宫门的守卫一挡,也没叫谢春风看着。
谢春风被秦不知拉下马车,手臂吃痛,咬牙怒瞪秦不知,闯入眼帘的是秦不知委屈之余震惊的神色。
“春风?!你的脸……”
秦不知骇然瞧着谢春风一张青紫的脸面,唇角破的皮似乎还渗着血,丝丝鲜红的血色映到秦不知的眼中,化成了错愕、心疼,再是出离的愤怒。
“谁打的你?!”
谢春风看着秦不知那双怒火中烧的大眼中映着的小小的自己,不必细看,她也知道自己脸上的情况有多糟糕。
她的一侧脸面还肿着,颈侧衣领遮不住的地方,还有鞭子留下的痕迹。才不过半日,这些伤没法消退得太快,鞭打这样隐秘的暗伤也直到这会儿才浮现出来。
“秦不知,我真看不起你。”
谢春风将秦不知的手一甩,借着站在马车上的高度,高高在上俯视秦不知,眼神又冷又悲悯。
他果然是个废物。
古有美色误君王,谢春风生得晚,没见识过。今日借由秦不知,她算开了眼了。
四两拨千斤,他能将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是非全颠倒,真假尽混淆。
末了,还能叫自己全身而退,还能保她和吴敬春全身而退。
但是……
“秦不知,我真瞧不起你。我之前只是觉得你人混了些,是非观念还是有的,但你今天……秦不知,你太叫我失望了。”
秦不知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