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枝一个人走进那间偏僻的宫殿后,屋外守着的影卫就觉出了不对。
但他们不敢违抗谢南枝的命令,只能留下一人盯着里头的情况,另一人匆忙赶去未央宫禀报梁承骁。
梁承骁得到消息时,正与太子一派的朝臣在殿中议事。
听到留在谢南枝身边的影卫仓促求见,他的心中就升起不好的预感,当下挥退旁人,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后,脸色更是沉至冰点。
他压抑着翻腾的火气,一把扫落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质问跪在堂下的影卫:“为何不拦着他,等孤过来!”
墨玉砚台在身旁的地面上摔了个粉碎,溅出无数道碎片。
影卫不敢多言,只得低下头道:“是属下失职。”
梁承骁按在桌上的手紧了又紧,最终闭目,长吸一口气,才堪堪维持住表面的冷静。
“滚去领罚。”他沉声道,“其他人,跟孤去那座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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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之内,门闩上锁,窗户紧闭,不留一丝往外的缝隙。
燕王被缠成了一只五花大绑的粽子,狼狈躺在地上,满心的脏话说不出口。
原本想用在谢南枝身上的手段现在掉了个个儿,全叫他自作自受了,他有心想破口大骂,但谁是刀俎,谁是鱼肉,如今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那白捡了几样作案工具的罪魁祸首正坐在黄梨木桌边,面不改色地把玩一柄色泽妖异的匕首。
“王爷想好了吗?”谢南枝十分有礼貌,到了这个份上,还要虚怀若谷地征询他的意见,“要是想好了,就可以回答在下的问题了。”
燕王冷笑了一声,料想他也没那个胆子对自己做什么,咬牙切齿道:“你也就能得意一时,待本王回府,定让你尝尝胆大妄为的代价……届时你再求饶,本王也不会放过你!”
见他还有心思大放厥词,谢南枝略微挑了下眉梢,并不生气:“如果没有想好,那也无妨。”
说着,他好像另起了一个话题,状似随意地说:“不知王爷可曾听说过,楚国过去有一种严酷的刑罚,其名为醢。行刑者会将犯人的皮肉先割三千多刀,最后一刀咽气之后,再将尸首慢慢剁成肉酱。”
“这醢可是一门手艺,熟练的行刑人甚至能活着把犯人的骨头抽去,剩下的肉酱不掺一丝杂质,最后装进一个罐子里。”
即使在说这种残忍血腥的话题,谢南枝仍是一副闲谈的语调,温文和煦道:“谢某略通一些医术,虽然不能像他们一样,切三千刀而保证受刑者不死,但一千刀应当绰绰有余。”
他将匕首往外推出了一寸,指腹摩挲寒光凛凛的刀片,认真地上下打量着燕王,似乎在考虑要从哪里开始下刀:“只是不知道王爷是否愿意舍身奉献,让在下尝试一二了。”
燕王:“…………”
再艳丽的美人此刻都成了见血封喉的致命毒药。
意识到对方不止是在口头玩笑,而是真的敢这么做以后,燕王肠子都快恨青了,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个活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