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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你的生日会上,我和李钦聊天的时候得知,李钦准备读博。”
程飞扬点点头。
“据我所知,李钦的成绩。。。”江苜顿了顿,想了一个相对没那么激进的措辞,说:“很差。”
“。。。。。。”
程飞扬看出他在修饰措辞,但说出口的还是这么不中听,忍不住说:“你客观评价就行了。”
江苜于是也不再客气,直接说:“烂到家了。”
“。。。。。。”
“所以我猜,他之所以如此笃定的要继续读博,应该少不了一些运作。”
程飞扬不置可否,看起来是知道一点内情的。
江苜看了他一眼,说:“至于是怎么运作的,那是你们家的事,这个我也打听不出来。”
“不过,我也不需要打听太清楚,我只要拿这个事情去刺激秦谌就够了。”
“读博的途径有很多种,但是根据我的了解,南大硕转博只有在研二的时候有一次申请机会,而秦谌已经失败了。所以他只剩下保博和考博两条路径可走。
“根据李钦的说法,和我自己从秦谌那里的了解,秦谌已经开始联系导师了,但是都没有面试上。因为他整个人的状态已经非常差,和人说话的时候经常答非所问、逻辑混乱,给人一种精神恍惚、思绪无章的感觉。”
“以这种精神状态去面试,失败是板上钉钉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我稍稍给秦谌透露了一下李钦准备读博的事。屡屡面试失败的秦谌,在听到李钦要继续读博的时候,你们觉得他会怎么想呢?”
“我说了,李钦的成绩烂到家了,秦谌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那几天,秦谌每每和我提到李钦,就会表现出非常强烈的愤怒和怨恨,至于说的什么,我不说你们也猜得到。而我每次都会趁这个时候,继续利用幻听这件事,在他耳边一直轻声鼓励挑唆他,让他杀了李钦。”
“接着我还要给他最后一个刺激。”
江苜看着程飞扬,说:“那天在校内遇到你,我找了个理由,请你帮忙组织了那次饭局。有你、林教授、李钦三人出席的饭局,就是我给秦谌的最后一个刺激。”
关于这点,程飞扬这两天大概已经咂摸出来了,只是从江苜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人有点不好接受。
他想起那天,江苜在他面前装得迟疑难为情,不好意思开口求他的样子,心里就有一团火。
妈的,自己当时还觉得这个人挺好逗!
到底他妈的谁逗谁啊这是?
江苜没想那么多,接着说:“李钦被秦谌杀死的那天中午,我和秦谌在一起吃饭。”
“在这天之前,我经过多次的试探和测试,确定秦谌已经丧失了一部分的独立思考能力。他的逻辑性和记忆力也都十分混乱,但是他对我的信任还在。这种情况对我非常有利,很适合我推进下一步计划。”
“于是那天中午,我在和他吃饭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说学校又下来了一批保博名额。”
“他很诧异,问我为什么这个时候下名额。我说自从张辰飞死了,新任院长上任后,为了尽快树立威信保证自己的工作推进顺利,给教授们的好处。这种名额不纳入常规名额,是专门用来让教授们拿来做人情的。”
“当然,这个也是我骗他的,他只要还有一点分辨能力就知道我说的根本站不住脚,再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根本没有这样的事。但是我说了,他思维混乱,没有分辨能力,在加上对特权阶级的偏见和仇视,我说了他就信了。”
“他当时的状态已经很差,又对我极其的信任,根本没有起任何疑心,也没有想到要求证。他说他不知道,我故作惊讶说:“怎么会?你导师没告诉你吗?”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都心不在焉,神思恍惚,似乎在极力抑制着什么情绪。”
“那顿午饭间隙,我又数次用气音轻声说一些鼓励他去杀了李钦的话,如此反反复复无数次,一顿午饭我们吃了两个多小时。”
“等快吃完饭差不多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随口提了一句:“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学弟吗?他下个礼拜要结婚了,娶的是银行行长的千金。”他听我说完这句话,那种压抑的情感都要爆出来了。”
“他刚和女朋友分手,又听到“平行空间的自己”如何幸运圆满,这种不甘都会促使他去追溯源头,认为自己人生的所有不幸,都是从被人抢了保研名额开始注定的。而因为我偷换概念的结果,保研失败在他眼里就是李钦的错。他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全部都会投射到李钦身上。”
“吃完饭出来,我和他在街上走了一会儿闲聊,说是闲聊,但他那会儿已经极度混乱了,几乎都是我在说。”
“路过一家粤菜馆的时候,我叹了口气说我最讨厌吃粤菜了。他有些惊讶问:江教授,你不是很喜欢吃粤菜吗?之前几次吃饭都是粤菜。我说:哪有啊?你记错了,我最讨厌粤菜了,今晚凌霄喊我去吃粤菜,我都不想去。”
“其实我是喜欢粤菜的,之前我和他单独一起吃饭,只要是我挑地方,十次有七八次我都挑了粤菜馆。我故意这样说,是为了重复试探他是否还有独立的思考能力。果然他的思维已经彻底混乱,哪怕我说的话明显不符合实际,他也没有起疑心。”
“秦谌只是勉强笑了笑说那你直接跟凌少说不就行了,我看他对你挺上心的。我说主要今晚还有别的人,听他说还有程飞扬和林教授。林教授是南方人,吃的清淡。今晚他是主客,按他的口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