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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苜说:“回去的路上,我下车说去买水,还记得吗?”
凌霄没什么太大印象,用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其实也不能说是我举报的,我委托了别人。”江苜说:“我之前在临江市,协助警方办案,认识了一名黑客。我把别墅的地址告诉他,请他帮忙报的警。凭他的技术,完全可以通过改变ip地址,把自己的痕迹抹消,没有人能查到他的头上。”
凌霄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当时被传上网的录像也是?”
“没错,我本以为警方介入后,他们会得到相应的制裁。”江苜看着凌霄,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可是你告诉我他们不用几天就能出来。”
“那天在那里我注意到室内装了监控,所以我又一次联系了黑客,请他破解了监控路径,拿到那些视频传到网上。”
那些视频,程飞扬和凌霄都看过,就是四个字,不堪入目,而且现在还有一部分在网上流传。
江苜顿了一会儿,才说:“我从林茑的日记里,看到他提到了什么派对。但是我一开始根本没意识到,那是什么意思。”
“直到在那里,我听到他们提到了蝴蝶胎记。”江苜眼睛空洞,缓缓说:“我才知道,林茑在那栋别墅里遭遇了什么。”
那个画面可以想象,浑。身。赤。裸的男孩儿,哭着在别墅里到处跑,想要逃离那个地狱,却被人当成好玩的事。
所到之处,皆是恶鬼。林茑有时会被人就地摁倒,有时会被拖拽进房间。
放走,再抓回来。
再放走,再抓回来。
犹如最有趣的猫捉老鼠游戏。
他的恐惧和哭声,是盛宴上最美味的食物,吸引八方来客。
他们说,到最后,所有人都去找林茑。
找那只最好玩,最胆小的老鼠。
他们说,事后还有人在打听,那个哭着要逃跑的男孩儿是谁?
可见林茑当时哭得,有多么令人印象深刻。
凌霄看着江苜,心里的悔恨如潮涨潮汐,日日夜夜在他心里翻涌。
而此时,又涨潮了。
所以江苜那天才会如同濒死一般的剧烈呕吐。
所以那天晚上回来之后,江苜拒绝自己的触碰。
他说“算我求你,能不能至少、今天,别来恶心我。”
江苜求他,至少在他知道林茑遭遇的那一天能放过他。
可自己没答应,于是江苜的就陷入了想要毁天灭地的精神崩溃中,赵医生来打了一针安定才好。
凌霄心想,其实江苜的精神解离,不只是因为他醉酒那一次吧?在那之前,江苜已经有很多次濒临崩溃了吧?
凌霄想起他当时在别墅洗手间时的样子,江苜当时蜷缩着跪着,脑袋仿佛没有知觉一样,在马桶上猛烈磕撞,嘴里是痛极了的惨呜。
那个时候,江苜痛得几乎快要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