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老爷的表情就凝固了。
段圆圆听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牙齿又开始想核桃味瓜子儿。
这不是胡闹吗?那老太太的尸体怎么办?停灵要九九八十一天才最好。
三个月后进土是二月,二月天气还冷着,老太太在家里臭不了,再往后挪挪,那就不一定了!
光想想人烂在家里那场面段圆圆就有点儿想吐,她悄悄跟陈姨妈说:“这两个兔崽子是真不怕老太太晚上站他们床头说笑话啊!”
陈姨妈差点笑出声,拍她两下说:“少胡闹,听他们说就成,咱们是儿媳妇,儿媳妇是外人!横竖算不到咱们头上!”
两个大老爷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宁大老爷不想家里摆这么久的尸体。
人家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如果做了呢?老太太又天天在家里放着,他光想想都发抖。
心里又觉得老二太狠了,这种事连他都办不出来,这小子眼都不眨就说了。
宁二老爷脑瓜子还嗡嗡嗡的,他说:“不要紧,我先把娘接过去照顾一会儿,等娘没了,再让你接着照顾。”
说着门外就走进来一个大夫。
段圆圆一看那白胡子小眼睛,不就是刚刚下定论的大夫吗?
宁二老爷就说他是顺手带回来的,让他再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给老太太瞧瞧。
来的大夫荷包鼓鼓的,他摸着胡子说:“还活着,人老了骨头硬点儿也正常,看着似乎还能挺些日子。”
段圆圆凑近拿眼偷偷看了一下老太太,老太太脸上都盖上布了,头发丝都没动一下,一看就是没气儿了!
宁宣面无表情地看着两张椅子,心里直犯恶心,看圆圆这么不老实,就侧头瞪了她一眼。
段圆圆立马脑袋垂得低低的,只竖起耳朵听。
几个爷们儿还说着话,眼珠子一转也看到她们娘儿两个了,宁二老爷就摸着胡子不说话了。
陈姨妈看实在没戏看,只能带着段圆圆抱憾而走。
母女两个在房里默默吃着瓜子儿茶水,还叫了碗燕窝给宁宣炖着。
宁宣虽然心狠手辣,但他心里始终盼着温情,这种事他是做不出来的。但孝字在上,宁大老爷真要让他干脏事,表哥也不能不干。
娘儿两个吃着糕饼长吁短叹,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别人家,段圆圆肯定要传遍八房。
在自己家就只能说一句——哦豁了。
两人相对无言,只等着那头吩咐。
这始终是他们的娘,是男人的天下。就算她和陈姨妈叉着腰说必须下葬!
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她们三个一起埋土里。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赵嬷嬷从外头进来说冷着了说:“老爷带回来的东西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