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乔只觉眼皮发酸,紧紧闭了闭眼,有小手慢慢在他后背轻按着,“顾将军,奴来伺候您沐浴。”女子说着捧起水,在他前胸缓缓浇下,小手也滑过来。
顾南乔猛的睁开眼,瞧见一个穿水红纱裙的女子正半跪在他浴桶前,美目羞答答的盯在他脸上,唇红的刺眼。
“滚出去!”顾南乔将那女子一把推到地上,女子吃疼,嘤嘤啜泣,“将军,是奴弄痛你了吗?”
顾南乔沉着脸,将自己裹严实,这才起身,“你是谁?谁许你进来的!”他的声音像结了冰一样,吓的那女子打了个冷颤。
“将。。将军,奴。。奴是宋家四姑娘。”
“呵,这宋家有意思了,刚许了一个给我儿子,如今又送来一个,给我滚出去!”结实的木桶被他一掌下去,拍的四分五裂,水溅在四姑娘身上,吓的她不断的往后退。
待顾南乔将衣裳穿好,宋大人带着夫人也过来了,两人齐齐跪下,“还请将军饶恕,可是清怜哪里做的不好?”宋夫人有些不明白,这顾将军一直单身独过,没听说过他有个妾室通房的,自家姑娘怎么就入不得他的眼?将军又如何,不也是带着个拖油瓶,除了她宋家,谁家愿意将如花似玉的姑娘嫁他,若有一日他战死沙场,自家的姑娘就成了寡妇。
宋夫人越想越气,语气也有些不善,“将军,清怜可是个清白正经的姑娘,哪就入不了您的眼?莫说妾室,就是做个正妻也是当得的。”
顾南乔冷笑一声,“哦,正经姑娘随意进男子浴室?怕不是从前就做习惯了的!”
宋清怜身子一软,直接半坐在地,期期艾艾,“将军,你怎么能这么说怜儿,怜儿儒慕将军已久,不求做正妻,当个妾室通房都是可以的。”她爬过去,小手抓着顾南乔的衣角。
顾南乔厌恶的将人甩开,“滚远点,再动手动脚,莫怪本将军不留情面。”
顾南乔冷冷看向瑟瑟发抖的宋大人,“本将军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宋大人应是清楚的吧?”
宋大人身子晃了晃,“求将军高抬贵手,宋某日后定好生管教。”
顾南乔一张脸阴沉的似乌云压顶,眸中滚动着滔天怒火,一脚踹在又爬向他的宋清怜身上,“两家婚事做罢!宋大人好自为知!”
不顾身后一众人的哭求,顾南乔转身大步离开,骑在马上,脸色也没半分缓和,对着赶来的暗卫道,“回府!”
暗卫默默骑马跟上,一路无言,快到将军府时听得顾南乔道,“墨白,你去瞧瞧那丫头好些了没。”
墨白应一声就打马飞奔,到了宋府时,他将马拴在一旁的巷子里,纵身一跃进了宛小娘的院。
宋清欢觉得自己像被人架在火上烤,浑身被灼的滚烫,脖颈上的疼痛一直提醒着她,她穿越了,她不是从前的宋清欢了,“狗男女,不得好死。”她梦呓般的喃喃,不小心碰到脚上的伤,疼的轻嘶,泪终是大颗颗的滑下。
宋清欢晕过去之前想,她死了,应当是没人为她伤心的吧,她那个妈妈打电话来只一件事:你弟弟要结婚了,赶紧给钱!家里房子要翻新了,给钱!是了,她的亲人也不会伤心,只会觉得少了个提款机。
“宋清欢我们真可怜。”说完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再也支撑不住。
这病来的汹涌,加之她受伤淋雨,伤口久久不愈,整个人瘦的脱了相,等她能勉强下地的时候,已经入了秋,前一日还是秋高气爽,这日她坐在窗前发呆,天空却忽然暗沉下来,大片的乌云翻滚着,大雨哗哗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