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发看不明白江瑢予了,这个人这样任性,一边不要他,一边又贪恋着他的体温,简直让人又爱又恨。
不过这次他长教训了,他再也不会像之前一样,随意剖明心意,然后再反被践踏地鲜血淋漓,他再也不会随意付出真心,让这个人无情地一次次伤他。
他也会疼,也会感到难受。
他会对江瑢予狠心一点,不会再轻陷这个人给他布置的温柔乡。
沈韫眼神厉了厉,一想明白便立刻身体力行地去做,然而就在这时,江瑢予不安地动了动,仍觉不够安稳地直往沈韫怀里钻,侧脸紧紧贴上沈韫脖颈脉搏,又往里埋地更深一分,连腿都挤到了他的怀中。
沈韫:“……”
沈将军言出必行,不过他刚刚只是在心里想了想,还未来得及出口,再说,皇命未敢不授,沈韫从容闭眼,伸手揽住睡觉也不安分的江瑢予,强行按住他动作。
下一瞬,沈韫陡地睁眼。
唰一下把江瑢予无意识伸进自己胸膛里的那只手给拽了出来,沈韫努力平复下急促的呼吸,一个翻身位置调换。
正对上江瑢予笑意吟吟的一双清凌凤眸,声音无比喑哑,“陛下为何装睡?要是不冷的话臣就先离开了。”
说罢要掀被下床。
却被江瑢予一把拉住了手,声音还带了丝尚未清醒的朦胧黏糊,“朕没有装睡,刚刚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习惯性而已。你走了,朕又冻病了可怎么办?”
说着竟是直接倾身攀上了沈韫手臂。
沈韫双目遽然睁大,要不是眼前这个人语气是那个语气,眼神是那个眼神,确实是江瑢予无疑,他真要怀疑江瑢予这张皮子底下是不是换了个人,否则怎么会——
沈韫呼吸再次一滞,然而江瑢予已经一把将他拉了下来,自己仰倒在床上,衣领松散了些,隐约能看到白皙如玉的锁骨。如墨青丝更是铺了满床,霜白的雪肤和浓郁的黑色造成了极致的视觉冲击,月光溢在他脸上,这个人恍若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勾人心魄的妖精。
沈韫受到的冲击不可谓不大,但他对江瑢予多少是有些了解的,越是反着他来这人就越是来劲,从而掉进他的陷阱,反之,岿然不动才是正确选择。
沈韫艰难克制地践行了这一点,江瑢予被他按住拢好头发,又盖上被子,“睡吧,陛下。”
说完自己先一步闭上眼睛,双手搭在腹部,规矩躺下。
这下错愕的反而成了江瑢予,他想了想,倒也没再继续做什么,逼太急,把人吓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他也乖巧地闭上眼,转身继续埋进沈韫怀里,抱着他继续睡了。
这一觉江瑢予睡得极其安稳,连日来的噩梦都被驱散了一干二净,一夜无梦,枕着那令人无比安心的气息沉沉睡去。
相比之下,沈韫就没有这么好的睡眠了,他这样抱着江瑢予,不啻于抱了一块温香软玉,只能看不能吃,甚至连旖念都不该生,否则就好像是他唐突冒犯了怀中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