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九,是个吉日,宁国公与张阁老低调的为两家孩子举办了订亲礼。
做为主角的善之可谓春风得意。
对,善之,据说,张阁老家的小闺女一眼就相中了善之,而做为老大的善之,性子确实最沉稳,为人又不失机敏,再说相貌,虽比不得二郎,却也是英俊少年一个。
订亲礼公府没请外人,除了张阁老的一家子,宁国公就请了渣爹和顾先生,不过顾先生没来,来的只有少年们,秦珍以及五郎。
两家人交换完庚帖和信物,吃了顿便饭,张家人就告辞了,用张阁老的话说,他们一家子过来国公府,已足够引人注目,早点回去,好闭门谢客,不然,想探听消息的人,只怕会把他家的门槛踏破。
毕竟想巴结国公府的人太多了,奈何宁国公这个人又很不好巴结,他不结党营私,不拉帮结派,在朝中像个独行侠,却偏偏极得先帝信任。
张家是个大家族,若让人知晓张家和宁国公府结亲,那些巴结不上宁国公的人家,肯定会想方设法走张家的路子搭上国公府。
张阁老不是宁国公,有些人他也拒绝不了,虽然外面的人早晚会知道,但,能躲一天是一天吧。
张家人走后,秦珍他们也准备回家,一行人走到大门口,李三福说,想带他们去一个地方。
说这话时,他都不敢看秦珍,秦珍看他那个心虚的样,就知道他是想带兄长们去见阮氏。
“我就不去了。”秦珍扭身离开,五郎想跟上,被李三福叫住,秦珍没管。
出城的马车上,二郎问李三福,到底要带他们去哪里,怎么还出城了。
李三福张不开嘴,很没勇气告诉两个儿子,说他们娘找到了,他嘴角嗡动,最后只道:“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二郎探究地看着他爹,见他爹肃着张脸,根本看不出什么。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到了月亮沟,李三福下了马车,对后面跟着下来的五郎和少年们道,“跟我走。”
少年们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个沉默着跟着他往村里走,然后在一间农舍前停了下来。
很雅致的一间农舍,透过篱笆墙,能看到院子里被主人家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
“爹……”
二郎正想问他爹,这是谁的住处,话刚到嘴边,就瞧见屋里走出来一个十分白净漂亮的女童。
女童约莫七八岁,穿得有些单薄,她手里端着个粗瓷碗,很小心的护着跨过门槛。
抬头间,女童看到院子外面站着的李三福和少年们,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吓得转身就往屋里跑。
“咳咳,珠儿,怎么了?”屋子里响起一道温柔却有些虚弱的声音。
女童不知说了什么,屋里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响,有什么重物摔到地上,李三福听到,连忙推开柴门,穿过院子进到屋里。
少年们赶紧跟上,进了屋,就见一名中年妇人摔在地上,那女童一边喊娘一边想拽妇人起身。
李三福几步过去,抱起妇人放到床上,妇人却抓着李三福的衣袖,一双美目死死盯着他身后的少年们,不,更准确的说,是盯着二郎。
虽然已经过去九年,她离开的时候,儿子才八岁,可再见,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还有他身前,那个眼睛极肖似前夫的小儿子,妇人贪婪地看着,一时泪如泉涌。
而站在门口的二郎也怔住,当年阮氏离开时,他已然记事,虽已过去数年,但脑中依然还有些模糊的印象。
没想到会这么猝不及防的相见,二郎心绪乱了一瞬,却又很快平静下来。
许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对于这位生母,他也曾日思夜想,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对于生母的思念也谈了。
或许偶尔午夜梦回,他还是会想,他娘到底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他希望她过得好,仅此而已。
可看她现在的境况,明显过得不太好。
“珍儿呢,怎么没看到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