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在村西头,村口在东面,村子里的人家住得稀稀拉拉,东西两头间隔半里来路。
秦珍和哥哥五郎走出院子时,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他们早已全部聚集到村口。
聚在村口的村民站到路边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秦家三兄妹蹒跚在路间,一下子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二郎紧张得满头大汗,扶着秦珍走得越发快了,五郎害怕,不敢往前走,反而后退着直往姐姐身上撞,险些绊倒秦珍。
秦珍知道五郎吓到了,他平素少见外人,一天到晚跟在她和兄长身边,村口徒然出现这么多的陌生人,害怕也正常。
“哥,你抱着五郎,我自己走。”
二郎擦了把汗,微喘着气摇头,“不行啊,鸡……”甲字的音还没发全,秦珍猛地横了他一眼,二郎差点咬到舌头。
秦珍推开二郎挽着她的手,“我的伤不妨事,再养养就好了,不影响走路。”
二郎担心看了眼妹妹,快速抱起弟弟,和妹妹并肩一起走。
村民们看到三兄妹,有片刻的骚动,秦家人站在一起,脸色很难看。
村里大多知晓秦家三房的事,对秦二郎三兄妹多有同情,兄妹三个小的小弱的弱,面黄肌瘦,衣不蔽体孤零零落在后头,再瞧瞧秦家其他人,大家伙看秦家人的眼神就有意思了。
秦老爷子做为当家人,自诩积善之家,儿子孙子又是读书人,村里人向来高看他。
二郎如此这般算是在村民们面前打了他的脸,秦老爷子很是恼火,冲他们喝斥,“磨唧啥,还不走快点,没看到官爷们等着办差。”
二郎胸口一窒,紧抿嘴角倔犟着脸,仍保持着和妹妹一至的步伐,他不敢走快,生怕妹妹会摔倒。
田婶儿从人群中间跑出来,大声惊呼,“珍儿,你这是咋的了,小脸儿怎么这么白。”
“哎,她田婶,珍丫头瞧着身子不适,这丫头平时干活风风火火的,不能这么蔫。”村里另一位婶子也跑过来帮忙。
田婶比一般的妇人壮,见秦珍煞白煞白的,就想抱起秦珍走,十岁的秦珍瘦不拉叽,个头也小,抱着也不吃力。
察觉到田婶的动作,秦珍赶紧阻止,“婶,背上痛,碰不得。”
田婶眼一瞪,马上追问,“咋弄得,严重不,看大夫没有?”
秦珍垂下头不吱声,这回可不是她想坏秦家名声,是人家主动问起,真的,她不想撒慌,骗关心她的人。
李氏打她的事件,只有家里人清楚,邻里离得远,各家又修了院墙,秦家人不可能往外传,外人自然不会晓得。
二郎也跟着沉默,大伯娘打伤妹妹的事,他心里恨,又愧疚极了,怪他当时没能护好妹妹。
五郎看看姐姐,又看看田婶,嘟着嘴巴不高兴的告状,“大伯娘打姐姐,扁担打的,姐姐好痛,睡睡起不来。”
软糯而清脆的童音落在众人耳里,村民们一下子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