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该觉得纪临安是只小绵羊,小绵羊哪里会威胁人呢。
傅烟雨磨着牙,伸手进纪临安刚才丢笔的那个抽屉里,随便抓了支笔出来,手劲儿极大的在两张纸的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纪临安身子微微往后靠,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傅烟雨手里拿着的那支笔,眼底极快的划过一抹笑意,等傅烟雨签完,从她手中拿过笔,有任何迟疑停顿的,在傅烟雨名字旁边签上自己的名字。
“一人一份,收好了。”傅烟雨将其中一张拿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上衣口袋里,“我要去补觉了,再见。”
傅烟雨说着,看也没看纪临安一眼,打着哈欠离开了纪临安的房间。
为了搞这玩意儿,她昨晚都没怎么睡,困死她了。
傅烟雨出去后,纪临安才站起身,走过去把房门关上。
再回到电脑桌旁,纪临安垂眸看着桌面上静静躺着的那张纸,打开另一个抽屉,从最角落的地方翻出一个打火机。
纪临安一手拿着那纸所谓的合同,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走进卫浴里,“咔”的一声,点燃打火机,白净的A4纸立即燃烧了起来。
A4纸快烧到尽头,纪临安才松开手,把剩下的那丁点丢进厕所里。
按下冲水按钮,冲个一干二净。
……
临近过年,大伙儿都很忙。
傅烟雨一家人在纪宅待了两天,就和纪临安一起回了A市。
下飞机后,纪临安和傅烟雨一家三口一起吃了顿饭,就回去了。
傅烟雨被傅夫人拎着耳朵教训了半个多小时,向父亲求救无效,要安抚费也没有,最后泪眼汪汪的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隔天傅烟雨去上班,老板一脸关切的问:“烟雨啊,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昨晚没睡好。”傅烟雨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了眼泪。
其实她不是昨晚没睡好,而是昨晚根本就没睡。
昨天她回到公寓,一觉睡到晚上七八点被饿醒,出门去找东西吃。
吃饱喝足已经九点多了,回去的路上,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那纸合同上的最后一条,梗着口气愣是没回公寓,揣着过一天就少一天的“自由”,硬着头皮钻进附近的网吧,看了一通宵的名侦探柯南。
老板问:“我看你精神实在不好,不如去休息室睡会儿吧?”
“不用了,谢谢老板。老板我先去忙了。”傅烟雨飞快的说完,端着盘子转身就走,没有给老板任何的挽留机会。
在社会上摸滚打爬六七年,傅烟雨当过上市公司老总秘书做过售楼小姐进过政府打杂,扫过大街刷过厕所洗过碗,基本上什么都做过。
多年的社会经验和丰富的工作经历,她见过形形式式的人和各种各样的事,虽然神经有时候是比较大条,可自我保护意识还是很好的。
像眼下这位餐厅老板这样的人,傅烟雨几乎每份工作都会遇到,早就见怪不怪了,在还没打算把老板炒掉之前,能躲就尽量躲着。
傅烟雨刚从老板面前跑开没多远,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傅烟雨浑身一个激灵,迅速冲进厨房,把盘子往洗碗盆旁一放,摸出手机看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按下接听键,“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傅夫人的声音,“又去哪个黑店给人洗碗了?立刻,马上,赶紧给我滚回你的狗窝来,我在这里等你。”
把话丢下,傅夫人立即挂断电话,不给傅烟雨半点儿说话的机会。
天大地大亲妈最大,傅烟雨把手机收回口袋里,左瞅瞅右瞅瞅,瞧见没人注意她,一溜烟跑出了厨房,偷偷摸摸从餐厅后面跑了出去。
十多分钟后,傅烟雨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刚打开门,就被堵在自家门口的大行阮箱给惊呆了,“妈,你拿我行阮箱干吗?”
这行阮箱是她双十一的时候掐着点以19。9的超低价格从某宝抢回来的,才用了一次,她亲妈该不会是想偷她的行阮箱吧!
“房子我退了,东西我也给你收拾好了,你拿着这串钥匙给我滚去澜江新城,提前去学习怎么给人家当媳妇!”傅夫人一脚将傅烟雨连人带行阮箱一起踹出了门,恶狠狠的威胁:“这回要是再敢逃跑,最好跑远点别被我抓回来,不然我就打断你两条腿。”
傅烟雨蹲在地上,泪眼汪汪的抱着行阮箱,仰起头冲着傅夫人嚷嚷起来,“你还是我亲妈吗,有你这么对自己亲女儿的吗?”
“我还真不想当你亲妈。”傅夫人冷笑一声,反手把门关上,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傅烟雨,“我以前就是听你爸的话不管你,给你自由,你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28岁连个男朋友都没谈过,连你八岁就会给同桌女生写情书的弟弟都不如,我生你还不如生一块叉烧!”
傅烟雨委屈,“缘分不到,谈不到男朋友不能怪我。”
“是呢,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傅夫人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不慢不紧的走到傅烟雨面前,加上高跟鞋才一米六五的身量,看在傅烟雨眼里就跟一米八五一样高大,吓得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瞧瞧你这怂样,也不知道是像了谁!”傅夫人很铁不成钢的把傅烟雨从地上拽起来,动作极其熟练的揪住她的耳朵,“没事少打游戏,少看点儿没营养的小黄书,去到那边好好跟临安过日子,要是被我听到你欺负临安,当心我拧掉你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