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娘闻言,微微蹙起眉头。这和她预想的不同。唐泽月和唐泽照的关系不是已经不好了吗?而且,唐泽月最不喜九皇子妃的。如今,他对自己动了心思,按理来说应该会顺着她的话继续说啊。为何会反驳?难不成,他真的以为,唐泽照这般没错吗?就算曾经唐泽松有错。可并未对唐卿卿造成什么损失啊。至于这么揪住不放吗?灵娘蹙起眉头:“二公子,你觉得唐泽照此举,没有错吗?”唐泽月点点头:“不过一婢女,不管就不管吧。”而且,他对唐泽松也没什么感情。他们五兄弟,他排在第二位,却上不如大哥,下不如五弟。三弟有旧疾,身子弱,不用争上游。四弟没脸皮,不争上游。他的地位很尴尬啊。故而,其他的兄弟,他都不待见。所以唐泽松如今的处境,他也就不在乎了。更不会为了一个不在乎的兄弟,去得罪如今府中掌权的兄弟。还有北梁福星,当朝九皇子妃。他脑袋又没包。灵娘眉头蹙的更紧了,这唐泽月怎么回事儿?脑子有坑吧?灵娘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而后又扬了扬手中的帕子。淡淡香气缭绕于唐泽月鼻端。唐泽月神情一怔。灵娘趁机道:“二公子,我觉得,你不如帮帮绿裳。”唐泽月抿了抿唇:“帮?”“如何帮?”灵娘立刻说道:“唐泽照不肯帮,你是他兄弟,自然也不能直接干涉,不如……”“二公子见见那绿裳,然后细述自己的难处。”“最后,让绿裳去找九皇子妃哭。”“我听说,九皇子妃是个心软的,而且她如今身份不同,不该那么斤斤计较。”“一定能成的。”“我是觉得,绿裳在北疆受的苦也够多了。”“我,我身为女子,觉得心疼。”唐泽月点点头:“灵娘既然替绿裳鸣不平,那我愿意帮灵娘。”灵娘喜道:“真的吗?”唐泽月再次点点头:“不是什么难事儿,就是随口说一句话而已,不值什么。”况且,他只是见见绿裳,出出主意。又不是和唐泽照,唐卿卿讨价还价,无碍的。灵娘忙问道:“那二公子什么时候去?”唐泽月沉吟片刻:“你不是要在京城寻落脚之地吗?陪你去过牙行之后,我就去找绿裳。”灵娘身子往前靠了靠,半个身子都贴着唐泽月的胳膊。“买院落的事情,不着急。”“不如二公子先去见见绿裳吧,我听说唐泽照拒绝的可狠了,我怕绿裳坚持不住。”“万一她寻了短见……”“我可不想一个花一样的女子,就这么凋零。”说着,灵娘又伸手勾住唐泽月的手臂,撒娇一般轻轻晃了晃。香气浮动,唐泽月越发上头。“好,就听灵娘的,我现在就去找绿裳。”唐泽月起身,冲着灵娘拱手道:“灵娘,我先告辞,稍后再来寻你。”灵娘娇笑道:“二公子,你真好。”唐泽月闻言,越发觉得胸口暖意上涌,拍着胸脯,大声道:“灵娘放心,我必嘱咐好绿裳。”等到唐泽月离开后,灵娘这才揉了揉脸。刚刚笑的脸都快僵了。这二公子中了她的蛊,理应受她操控,可为什么还要用毒来辅佐才能达成目的?莫不是,这唐泽月还有什么特殊之处?不应该啊。看来,日后要再好好了解一二了。“主子,一个小小的婢女,折腾不起来吧?”双生子婢女从外面走进来,说道。灵娘抬眸扫了她们一眼:“一切按计划行事,别的少问。”“是,主子。”两名婢女立刻乖顺应道。唐泽月离开万福客栈后,便径自打马去了绿裳的暂居之处。他虽然不关心这件事情,但还是知情的。绿裳正坐在窗下缝衣裳。听到敲门声,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走过去,便走边询问:“谁啊?”“是我。”唐泽月站在门前:“固安候府二公子。”绿裳拉开房门:“见过二公子。”唐泽月虽然知道绿裳回来了,但并未见过。如今乍一见,吓一跳。要知道,之前他们五兄弟身边的贴身丫鬟,绿裳算是长相最出挑的。如今看着苍老了许多。皮肤粗糙,暗沉,发丝染了白雪。不复当年的水灵,像是老了十几二十岁。宛如乡野妇人。就连声音都不复当年温柔,也多了几分苍老。“不知二公子前来,所为何事?”绿裳站在一旁,轻声问道。“不请本公子进去坐坐吗?”唐泽月回过神儿来,问道。“二公子请。”绿裳后退一步,侧身让开。唐泽月这才迈着四方步走了进去,毫不客气的坐在一旁的软塌上。炕几上摆着一个针线簸箩,还有一件未缝完的衣服。看款式和样子,是件男衫。“给我三弟做的?”唐泽月收回目光,问道。“是。”绿裳点点头。“你回京的事情,我听说了,老五拒绝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唐泽月开门见山道。绿裳抿了抿唇:“那,二公子是何意?可愿意帮帮三公子?”“二公子身为侯府公子,平日里定也攒下了……”不等绿裳把话说完,唐泽月便打断道:“你才回京,或许还不知道,固安候府的天早就变了。”“父亲和祖母虽然尚在,我这个兄长也尚在,但府中做主的其实已经是老五了。”“老五可不简单。”“有九皇子府做靠山,有定国公府做靠山,如今又多了一个宋大将军府。”“我在侯府,已经没开口的资格了。”“这些年,我确实攒了些体己,但我不敢私底下帮你。”“回头,你走了,徒留我承受老五的怒火。”“我没那么无私。”“所以,此事除非老五开口,否则这京城中,不会有任何人帮你。”“当然,有一个人除外。”绿裳闻言,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急声问道:“谁?”“九皇子妃,唐卿卿。”唐泽月说道:“只要她开口,老五绝不会再为难你。”“所以,你有求老五的功夫,不如去求求卿卿。”“当年,卿卿和老三虽有间隙,但毕竟血浓于水,而且老三也赎罪了这么久,卿卿应当气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