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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当事虫并未意识到这一点,任由碎石划过他白皙的肌肤,留下一道道醒目的血痕。
他姿态张扬,指尖相抵的瞬间又是一阵巨响,火焰快速蔓延着,只是军雌的速度足够快,虽然有所波及,但并未伤及要害。
不过军雌对此也是毫不在意,仿佛不是他的躯体一般,他轻蔑的看了眼火海,随后双手幻化成利爪扣住石壁边缘,三两下便攀上高处。
盘腿坐下,将手上的污渍随意在时身上擦了一把,随后掀开浸满血的衣襟,垂眸看着虫蛋上的金色纹理缓缓探入精神力,感受到里面的生命力后,张狂的表情不禁多了几分呆滞。
他也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一枚雄虫蛋,仅存在在认知中的稀有物,法诺翌撑着下巴,指尖抵在蛋壳上,双眸上下打量着这枚华丽的虫蛋,再次确认自己并没有认错,漂亮的双眸微闪,带着一丝惊喜。
这简直就是上天的馈赠啊!
本来还发愁怎么去那个地方,现在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了。
“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修长的指尖戳了戳蛋壳,法诺翌小声喃喃道,努力回想着前几天精神力在这片区域探查的时候,应该没有出现纰漏才对,不过也无所谓了,捡到就是他的。
再者要不是刚才自己眼尖,恐怕手中的蛋现在就要熟了。
这样想着,法诺翌不由将蛋又抱紧了几分,只是就在他愣神之际,不远处的火焰中出现异动,伴随着轰鸣声,只见一个巨大的轮廓映射出来,同时带着粘液的狰狞触手像是被设定好一般,猛地朝法诺翌扑来。
“哟,还有后手呢。”拢紧虫蛋,法诺翌单手撑地,身体后翻躲过了致命一记,但是精致的面部还是多了一条血痕,长舌舔舐过蔓延至嘴角的腥苦,眸中闪过一抹狠厉。
侧手划过腰间,口袋里的全部弹药在他逃出来的时候已经用完,现在怀中的虫蛋还有随时破壳的可能,但是要让他现在放弃这个宝贝,那自然也不可能,留着被那群臭虫得到,还不如死在他的手里,如果他逃不了的话。
张开伤痕累累近乎只剩骨架的双翼,法诺翌狼狈的朝前飞去,整个虫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他果然还是低估了生化所的威力。
躲闪,还击……
利爪狠狠刺入袭来的触手中,法诺翌硬生生用蛮力毁掉了改造异虫的一半躯体,却也给他带来难以承受的后果,带着腐蚀液体的肉块和粘稠,侵蚀着法诺翌的血肉,他死咬着牙关,竟硬生生扛下了白骨裸露的痛苦。
火焰裹着尘沙,让军雌原本冰凉的血液都烤上了一层温度,知道自己再不作出反应,估计他跟虫蛋都要葬送在这死亡之地,但是一旦使用那个东西,那他的行踪也将暴露,等待他的将是无止尽的扑杀。
余光瞅见急速袭来的触手,法诺翌侧身躲开,然而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拍,本就残破的翅膀瞬间被触手击穿,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法诺翌再也没忍住痛呼出声,而与此同时,利爪狠狠扣住触手,连带着自己的血肉一起被撕扯下来。
那是一种不符合他此刻年龄的狠厉和决绝,竟让毫无理智可言的异虫都停滞一瞬。
鲜红的血液洒溅在贫瘠的土地上,沉寂在暗处的危险翻涌蠕动着,似乎下一秒便会破土而出,法诺翌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眸中带着疯狂,像是深渊中爬出的厉鬼。
是留下再回到暗无天日的囚牢,还是死在这荒无虫际的坟场……
法诺翌那个都不要!
想困住他,下辈子吧!
法诺翌不再犹豫,眼中带着嗜血的寒光,咬破牙缝中的胶囊,随后尖锐的犬牙狠狠刺入手臂,带着些苦涩粘稠的液体注入进冰冷的血管中。
下一秒,法诺翌周身的气场都变得恐怖起来,瞳孔骤然缩紧成一条竖线,掩藏在肌肤下的银色虫纹也渐渐浮现上来,只剩筋骨的躯干也快速愈合着,生出全新的血肉。
滴落的血液在这一刻凝结,燃血换来的强大精神力以法诺翌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以有形之势停滞了风沙与烈焰,快速蔓延,所到之处皆是毁灭似地崩塌。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骤然响起,悬在半空中的身影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双眸被血液遮挡的法诺翌还是执拗的朝着安全区跑去,丝毫不理会后颈处闪烁的危险红点。
太疼了,仿佛每一寸经络都被敲碎重建再敲碎,法诺翌疯狂的移动着,不敢停下,生怕怕自己一停下,就控制不住自裁的想法。
他要活着,他必须活下去,他一定要将那群臭虫全部杀死,扒皮抽筋,一个不留!
。
毛球是被热醒的,睁眼便看到自己被一团黑色带着绝望痛苦的气息包裹,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但是毛球就是能从中感到无尽的嘶吼,似乎在叫嚣又好似期待谁能给他一个解脱……
几乎是下意识地行为,泡在蛋液中的小手缓缓深处,一团微弱却无法忽视的白色银光缓缓没入死寂的黑暗中,只剩痛苦的闷哼传递进来,下一秒,蛋壳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毛球抬头,恰好一抹鲜红滴落在他白净的脸蛋上。
他,破壳了。
上方还有一位不知是死是活的生物体,低落下来的血液都带着冰凉。
毛球眨了眨眼睛,身体自动吸收完蛋液中的营养后,连带着四肢都有了不少力气,仰头看着破碎的蛋口,毛球伸开双手想要将其掰的更大一些,只是攀附在裂口处刚一使劲,就感受到一阵刺痛从掌心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