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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人到的时候,便被引着直接去了内院,大户人家的内院外男是不好进的,即便是路熙远的几个舅舅,这些年也从未踏足路家内院。
如今这个屋子里除了路家人便是柳家人,可以说是没有一个外人,就连路家的仆从都是在屋外守着,且屋外守着的还全是心腹下人。
对于柳老夫人的问询,先开口答话的却是路大人,他同儿子摆着一样的表情,且两人面貌还十分相似,以往清隽俊秀的两父子如今却直让人发毛,因为两人脸上都没有一丝可回旋余地的样子,摆明了今日之事不可善了。
“岳母大人,大晏律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月明再三买凶加害我路家少君,于情于理于法都罪无可恕!今日她必须需跟我们去衙门伏法。”
“儿婿,你这是什么话?月明她一个小姑娘,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还有,什么叫再三买凶加害你家少君?小年那孩子怎么了?”柳老夫人面上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也或许事情真的太过荒唐,她需要时间去接受。
相比柳老夫人的发懵状态,柳月明的父母,路熙远的三舅和三舅母却是当场就炸了!他们只柳月明一个女儿,哪里会让女儿那么被污蔑,当场就指着路熙远开骂了揄僖!
“熙远,你被一个乡下哥儿蛊惑自己脑子坏了就算了,何必来陷害我家月明?她这些日子一直谨守本分可再没有对你那夫郎有什么无礼之处,上次你那夫郎出了事,月明还特地去看望了,就连自己表姐生辰,也惦记着他将他带去,为的就是让人多结实一点人脉,免得日后出门人人不识,在这京里寸步难行!”近来柳月明确实表现得很像一个大家闺秀,也像三舅母希望的女儿样子,三舅母听不得旁人对女儿的诬赖,她不能对着路大人发火,便只能捡着路熙远这个小辈出气,她伸出手都快戳到路熙远脸上了。
三舅母话落,三舅舅直接往女儿身前一站,维护之情显而易见,之后更是大义凛然的说道:“月明是我女儿,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三舅舅你言重了,犯错就该受罚,犯罪就该伏法,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何至于牵扯到欺负二字?若说欺负也该是你的女儿不把人当人看,再看陷害甚至想要坑杀我的夫郎!是她欺负了无辜之人。”
“熙远!我和你舅妈从未得罪过你吧?自小就对你疼爱有加,你这是疯了吗?为何口出狂言污蔑我女儿?”三舅舅听得路熙远的话都要疯了,在路熙远嘴里他女儿已经是个罪人了,他哪里肯依,甚至说着还激动上前,想要对路熙远动手,只是被路大人赶紧拦住了。
三舅舅要护着他的女儿,路大人自然也要护着自己的儿子。
“岳母,原本我是要亲去路家的,远儿让你们过来已经是给柳家留了脸面了,柳家可不是月明一个孩子,您和弟弟弟妹最好想清楚了。”
“哼!你们路家是要上天吗?真以为你们路家在京城能一手遮天啊?说我杀人我就真的杀人了?证据呢?!把证据拿出来!不然就把我放开,再不把我放开我倒是要去府衙告你们路家,告你们私自扣押官眷滥用私刑!”柳月明挣动不开身上的绳索,且觉得手脚被勒的发疼,惊惧慌乱之下让她自己撕破了自己多日的伪装,又变回了之前那个骄横的大小姐模样。
柳月明自懂事以为就极其喜欢路熙远,因着柳家的纵容,将之养成了一副蛮横性子,凡是她看上的东西她都要收入囊中,便是看上了路熙远这么一个大活人,她也觉得路熙远就该是她的。
知道自己表姐竟然倾心路熙远的时候,她不知道一次在心底嘲笑过许铭露,且不知道暗地里给许铭露使了多少绊子,许铭露在合适的年纪没能同路熙远成婚,她心里暗自高兴,想着自己到了出嫁的年纪路熙远也到了必须要成婚的年纪,到时候他们两家门当户对对还能亲上加亲,两家长辈肯定没有不满意的,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中间会杀出一个方小年。
路熙远成婚那日他作为表妹甚至都没有出现在路家,她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独自一人待在家里哭了整整一宿,两人的新婚夜她便已经开始想着日后要如何收拾方小年。
之后两次为难在她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可她没想到她却被家里罚了,被罚之后经过嬷嬷的提点还有她娘的劝说她突然福至心灵想开了,想到了更好对付方小年的办法。
她确实要狠狠的教训方小年,但也需要全身而退,不然她若是为了教训人自己出事了,那便是在为她人做嫁衣,这京里惦记路熙远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
被解了禁足之后,柳月明便依着自己所学和自小的所见所闻开始做计划,许家是她想好的最好的地点。
许家是她姨妈家,她过去走动不会惹人怀疑,许家如今日子不好下人待遇自然不好,那边容易收买,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京中谁人不知道许家的女儿惦记路熙远,如此一来,路熙远的新婚夫郎在许家出了事,人人都会以为那是许家女儿处于嫉妒才会对人下手!
根本不相信自己计划良久的事会被发现,柳月明一边挣扎一边闹着证据,说到所谓证据,她爹娘也跟着闹了起来,直逼着路熙远要证据。
“舅舅舅妈安心,不止有证据,便是证人也有。”绕过那一家三口,路熙远站在门口喊了方浩的名字,之后方浩便领着一个高大壮实的汉子进来了。
那汉子便是在冬日也只是穿了秋衣,一身的腱子肉藏都藏不住,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如今却乖乖被方浩捆着,一进来便赶紧的朝着众人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