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永强娘,你说你这么多年都忍了,眼前是发生啥事儿了就忍不了了?”谢大脚使劲带话题,“你就是看这俩孩子都长大的份上,忍忍不久过去了嘛。”
这话听起来倒是实在话,但细细琢磨,永强娘不过三十来岁,这还得任上多少年啊。
“大脚啊,你是不知道啊,我是不能再忍了。再忍人家就不止拿我挡刀了,还不定拿我填什么窟窿呢。”
这话说的像是感触了谢大脚的什么心肠,她也跟着滴下眼泪来,故作高声道:“瞧永强娘这话说的,居家过日子,哪里有啥窟窿指望咱们女人填啊。”
这话说的声音足够大,可以将一直躲在暗处偷听的街坊邻居给吸引出来,大家都装作刚听到动静一般的,从各自的院子里出来,纷纷加入劝说的队伍里。
“永强娘啊,两口子有啥说不开的,咋还非要离婚咋地?”
“是啊,这宁拆一座庙不破不桩婚啊,这离婚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广坤呐,你咋惹媳妇生气的,赶紧的劝劝啊,还光愣着。”有好事儿的推搡了一下谢广坤,“赶紧把媳妇拉家里去,好好哄哄。”
被人群围观,谢广坤已经觉得很没面子,再加上他历来有个人来疯的毛病在身上,见有人推搡他,不耐烦的道:“你们都别劝了,让她离就是了,看她离开我,将来能再找个什么样的。”
这不过是他要面子的说辞,从心里说,他是不像离婚的,毕竟离婚的名声不好听,再说,他这样的家庭,再娶一房媳妇少不了花钱不说,也找不到啥合适的了。
毕竟,人家没结婚的大姑娘指定看不上他,那些因为有点小毛病,被离婚的小娘们儿,谢广坤又看不上。
再没有谁比永强娘更物美价廉又听话的好媳妇了。
“我离婚以后我就各个过,我各个过也比跟他过强。”永强娘忍着眼泪,对众人道:“老少爷们儿昨天也有看到的,也有没看到的,昨天这谢广坤拿我这个老娘们儿挡刀,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其实不用别人说,就是谢广坤自己回想起来,也觉得这事儿干的不地道。
但是没有办法,他一直是家里的独苗,被灌输了太多惜命的道理。昨天遇到那种危险,只是那些惜命道理支配下的本能反应。
但是,这事儿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了,他自然不可能给自己媳妇道歉,更加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自己媳妇道歉。
于是他梗着脖子道:“什么玩意儿不是人,我是你老爷们儿,得养家糊口的人,遇到啥事儿,你不应该冲在前头吗?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指望你能赚钱养活这一家子人嘛?”
这话猛地一听,还挺有道理的,但细细一琢磨,这话真不是人说的。
永强娘早已气的浑身哆嗦,捂嘴呜呜呜哭了起来。
谢大脚看不下去了,“不是,广坤呐,你说的那是啥话呀?遇到事儿,不都老爷们儿挡在前面嘛,咋还要老娘们儿保护老爷们儿呢。”
谢广坤早憋一肚子火,奈何当着众人,他不好把媳妇揍一顿出气。谢大脚的话正好撞在枪口上,他指着她道:“咋不用老娘们儿堵再前面呢,你家老爷们儿李福嫖娼进去,不都靠你给他捞出来了嘛?这不就是妇女额能顶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