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破了相。”
“但身段好。”眼前的人说着话,手已探上了她的腰窝,“大人瞧这胸腹,这腰身,都是顶尖儿的!”
小七本能地一闪,那人便“嘿”了一声,“还是个有脾气的!”
进而提议道,“大人何不留着,若女闾卖不上钱,倒不如弄回家去,做个家妓自己享用,玩够了用来待客,再不济就打发给小的们,美得很。”
这牢中诸人皆笑了起来,那姓赵的内官赶紧躬身道,“人既到了掖庭,都是大人您说了算,卖钱也好,待客也罢,只是想着老奴,也给老奴点儿好。”
那掖庭令笑道,“自然,都是自己人,好处早就为赵内官想着了。”
小七蜷在地上,头皮发麻。
她岂能想到此时的自己竟就似个货物牲畜一样,就在这污秽难闻的地牢里,任人似相马一般,肆意地审视估价。
她想,小七,你要自救啊,假使只有一分希望,你也要自救啊!
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是魏人,你是魏国长公主的女儿,是魏公子的小表妹。
你也是楚人,是楚国七公子的女儿,是楚太后心心念念的小孙女,是燕公子曾要娶的人,也是谢玉要等的人啊。
你既非俘虏,亦非贱婢,怎么能叫这些腌臜的燕人平白糟践了你。
也许公子就要醒了,也许谢玉就要来了,也许魏国的使臣要提前进蓟城了。
你该像章德公主所说,好好活着。
你该好好活着,死也要好好的死。
要清清白白地死,要正大光明地死。
什么女闾,什么家妓,这算什么。
小七白着一张脸,“大人要钱,小人有。”
那几人哂笑不已,“一个刺客,能有什么钱?”
有啊,她有房契十张,地契千亩。
然都在桃林,一张也取不出来。
掖庭令是要钱的,那宫人却是大周后的,小七暗瞧了一眼宫人,并不说话。
掖庭令是个人精,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便挥手吩咐一旁的下手,“给赵内官的好处,还不快带内官去取。”
那下手赶紧应了,领着姓赵的内官匆匆出了牢房。
见人走远了,掖庭令才道,“说,要是敢诓本官,本官可叫你生不如死。”
小七肃色道,“小人怎么敢诓大人,只是要与大人交易,大人可愿?”
掖庭令冷笑,“都进了这里头儿了,还与本官交易,你是昏头了?”
“小人有座宅子,价值千金。”
价值千金,想必是掖庭令几十年的俸禄了。
这样的交易,谁人能不眼红?
其人这才收了一脸的鄙夷,鹰隼似的一双眼仔细审视着她,“当真?”
“小人不敢说一句谎话。”
“交易什么?说说看。”
“买下自己,大人可愿?”
她用千金买下自己,换自己出了这掖庭。假使此人同意,便只需寻一具身段相仿的女尸,偷梁换柱,轻易就能叫她得了自由。
跟前蹲着的人起身附在掖庭令耳旁,伸出一只手来,低声道,“大人,送去女闾也不过是这个数,若果真价值千金,可就赚大发了!”
那掖庭令斥了一声,“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