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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1页）

聂家的七个小兄弟们，在壹欢冷冰冰的衬托下，对聂九倒是格外喜欢，这个脸上总有笑，被打了，哭了就忘的性格倒是很惹人喜爱。

壹欢也爱，她在一旁，看着聂欢他们打打闹闹，并未觉得嫉妒，倒是越发觉得聂欢很好玩。她有姐姐，叫壹笙，父母待她总比壹欢要好，即使是一母同胎。

母亲告诉她“你身边那些人呐，终归在你耳边说嘴，说母亲偏心，喜欢姐姐不喜欢你，这些东西，就喜欢在这里面找乐子，打发时间，你要是着了他们的道，你就是那个乐子，你记着，壹家只要一位窈窕淑女，受父亲疼母亲爱，而你，不疼不爱，你要是因此，嫉妒痛恨，让自己那么不痛快，那母亲，断然不会把你生下来，母亲正是知道，知道你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好，不然，你便不会站在这里，往前看，不要盯着我们这些东西，母亲，希望你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聂琛教什么，也就是扎马步，练功，调呼吸扎扎实实，让身体开拓到极致，这其中门道家家有绝技，唯独聂家，最为全面，在平日里不断更迭新方法，细细观察，引导他们找到最适合的便是聂琛这个师父要做的。

聂师父，不教聂九，刚好聂九也不想学。

天还没亮，十岁聂九醒了就没再睡，穿好了衣服，往练武场去，练武场的土地一半是石子，一半是沙子，前面是房屋，后面有三颗树，树下用绳子吊着箭靶子，

师兄们还有壹欢，已经在那开始练功了，呼吸与动作浑然一体，他们早已熟稔，打开着刚苏醒的身体。

聂九坐在房屋前的木板走廊上，鞋底磨搓着石子，看着他们动来动去，十四岁的少年们个个英气蓬发，二师兄偶尔跟聂九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管她看没看见。

这里面壹欢个子最小，头发束的扎实，一张小脸英气十足，聂九喜欢看长的好看的姐姐，可是，壹欢总趁着深呼吸的空当，吸气，翻开的手掌，打个圈自胸膛，呼气，压下到丹田，她飞快的捡起地上的石子就往聂九头上砸去，她总这样，聂九吃痛的摸了脑袋不再看她，凶八婆。

壹欢轻笑，倒是欢快，旁边的师兄们见了，倒不会多说什么，他们都知道壹欢是一个人挺无趣的，也孤单。

除了对练时的交流，壹欢不会允许别人近她的身。即使是聂九，可是这个打不死的小强，每次被她恶狠狠的吓退后，又会回来。壹欢对聂九的喜爱，不过是聂九一次又一次的卷土重来。

壹欢一个人走在回房的路上，聂九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壹欢，看我手心”

是一块玫瑰香糕，壹欢冷着一双眼睛，怪瘆人的，才十岁的孩童。

聂九乐呵呵发笑，手一把掐住她下巴，把香糕往她嘴里塞。

塞完就跑，“可好吃了，我还不够吃呢”

确认无人的壹欢，拿下口中香糕，咀嚼着，淡淡香甜混含着玫瑰香味，松软且粘牙，她不喜欢玫瑰味，可还是吃了干净。

她看着晴空万里无云，空中有大雁飞过，一只，落在聂九院里，从它降落的弧度可以推测。

聂九收到兄长来信，说他明日回家。每次兄长回家，都会提前跟聂九说，不然长腿跑了，不知道去了哪个犄角旮旯。

“春儿，明天兄长回来了”

春儿正在院里晾衣服呢，没听清“什么，小姐你说什么？”

聂九喊“我说，我什么也没说。”

春儿无语，也不管她，干活要紧。

春儿今年十五，手脚伶俐，性子跟聂九很投缘。

聂九男孩子装扮，单溜出门，跟巷子里的小头目打了一架，被打哭了，两人滚在地上，你来我往，那人一个踢腿，就在聂九腹部，力气不大，也痛的在地上滚了一圈，翻江倒海的感觉，想吐，直接哭了起来。

江来哪见过聂九哭，头发都成鸡窝了，赶忙把聂九扶起来坐着“好了好了，是江来的错，行九你就别哭了，再哭我真不敢跟你打了。”

聂九拿江来衣服擦干净了脸，脸色发青“江来，我难受”

江来把肩膀给她“那你靠会，还难受你再跟我讲，带你去看看。”

聂九靠在他肩上，眉头皱着“嗯”

聂九八岁就喜欢往外面跑，认识了十岁的江来，他是孤儿，在武馆帮人打杂，混口饭吃，别看他小，做起活来跟十五六岁的也能不分上下。

江来一见聂九，就喜欢这个爱笑的小姑娘，两人玩到了一块，打架闹事，聂九是一样没落下。

她常跟江来互相拉扯着打架，身上磕碰是常有的事，父亲默许，母亲会细心的给她抹药“你啊，就不是个女孩子，母亲知道你有分寸，伤了一定要跟母亲说，不要藏着，拖久了不好。”

夜里枕榻间，母亲也问聂琛“你教她不就好了，非让她去外面野。”

聂琛回道“这可是你儿子讲的，你得问你儿子，聂九是野路子，身体生来就通，可不用我教，那一套一套的教给她也是无用，将来你看，这要是拿起剑跟老二比，他还不一定有她快，生来的天赋异禀，后天可只好野蛮疯长咯。”

聂琛摇头笑，“别多想了，睡吧”

母亲说“你光让我睡，自己又不躺下。”

“好好好，躺躺躺，睡”

呼，吹熄蜡烛，月光洒进了茶桌上，一干物事，照映着，无事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