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摇头:“不曾听人提过。”毕竟,这瘟黄之症可是会传染的。“只不过这症状实在是过于想像,肃国公那头也不等什么入土为安的事了,我同子顾出来的时候已经着人去烧了。”
毕竟这症状来得如此奇怪,那边府里头毕竟一大家子的人,自然是要以活人为重了。
“我怎么觉得这事来得这么奇怪呢?”沈清晏百思不得其解,瘟黄之症说来就来,一来还直接死了。“你们可有打听过还有别的症状不?”
徐衍道:“打听过了,说是昨日夜里头用过饭之后就觉得不对,上吐下泄的。原本以为是吃坏了东西,就直接打发了人去请郎中,结果郎中还没到,人就过去了。”
“吃东西?”沈清晏看着面前这一桌饭菜,道:“不会是被人下毒了吧?”
萧恕道:“要真是下毒,总该有旁的症状才是。再者,肃国公府也不可能查验不出来。”
“那可不一定。”沈清晏指着桌上一盘菜道:“就比如说这个……”她话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盯着那盘子桑耳肉片看了半晌,喃喃道:“不会是桑耳中毒了吧?”
“这桑耳若是处置不好,就会毒死人,而且让人轻易查验不出来。”
徐衍探了探头,道:“不至于吧,我还不曾听说过这东西有毒。”
“是药三分毒,这世间万物你处置得当便能成药,处置不当就是毒。”沈清晏夹起一朵桑耳道:“这东西要是拿来毒死人,即便是有素问谷谷主在旁也未必能救得回来。”
言罢,就是一口吃了。
徐衍顿时倒了胃口。
“怪不得,你在外头总是不吃这道菜。”徐徽宁回想起来,沈清晏在外头无论是在谁家里头,但凡菜里头有桑耳,她便是一筷子都不碰了。
“只要是能毒死人的东西,不是我亲自过的手,我是不会碰的。”她看着徐衍一脸倒胃口的模样,笑道:“放心,这桌菜我亲自炒的,安心吃。”
听完这一通话,徐衍哪里还吃得下去。
萧恕听了半晌,道:“知晓用桑耳来下毒,我怎么听着像是个女子才能施为之事?”
“杨世子虽不精干,但要悄无生息杀个干净也不容易。女子力弱,下毒一道最为便利。”沈清晏也觉得像是个女子,想起他家里头一妻七妾八个女人,被毒死也不奇怪了。
萧恕听到此处,便唤了风逐进来,嘱了他再去仔细查过。
徐衍听了这半晌话,道:“这要真是他那一院子的女人干的,他也算是个风流鬼了。只不过,这谋杀亲夫之事,着实可怕了些。”
“怎么?只许你们男人杀妻,就不许女人受不了了反杀丈夫?”沈清晏听了这话便不大乐意了,挑眉怒道:“那杨世子为了自己前程,听令娶了正头娘子。”
“娶了之后觉得正房娘子非心中所爱,转头就一个又一个的纳进屋里,院子里头跟搭了戏台一样热闹。那他要是真有这心气,有本事别娶呀!”
“再者,他若是个有本事的,能将这一后院的事通通平了,叫她们姐妹和气的过,也不会有这等祸事。可他偏生就没有。”
徐徽宁亦道:“你们当男人的可以接二连三的抬进门,咱们当姑娘的这一辈子就只能守着一个男人过活,谁不想一辈子夫妻和美?你们能休妻能和离再娶,女子二嫁有多难你们清楚吗?”
“这要是换了我,我也直接弄死他!”徐徽宁如此说着,转头对着沈清晏道:“雩娘,你回头教教我,怎么使这些东西有毒,我好傍傍身。”
“行。”害人之心虽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万一哪一天真的遇上了,即便不是自己施为,好歹也能防备一二。
这头两个姑娘在商量着怎么毒死未来夫君不被人知道,对面两个男子面面相觑后背开始直冒冷汗。
徐衍心中感叹,得亏前头这两个都是他妹妹呀!
风逐那头派出去的人仔细查问了下,不过几个时辰,便都查了个清楚明白。杨世子那日的饭是在正头娘子的房里用的,菜全是厨房备了送过去的,郎中们查了个半天没查出来有问题。
而当天晚上的食单里头,确实是有两道菜里头都放了桑耳。
沈清晏疑道:“这世子妃是礼部尚书家的姑娘吧?”
“对。”
“我怎么觉得这事不大对呢?”这礼部尚书是晟王的人,所以他家嫡女才进了肃国公府当这世子妃。
自然,杨世子一个接一个地抬进来确实打了人家的脸。但礼部尚书家顾及着晟王那头的关系自然也不会同意自己女儿和离的。
可即便再恨,她到底是正头娘子,肃国公府上下还是会顾忌着她的阿爹应当不会苛待才是。
萧恕喃喃道:“户部,礼部……”
都是晟王的人。
他们二人忽然都随之变了神色,相互看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