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斤一边扯渔网,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衣服弄湿了都不觉得冷,她的心火热火热的。
终于扯开了网,唐红杏身上有好多水草,一动不动地躺着,兴奋的九斤还没察觉到不对劲,去拿‘大鱼’上的水草。
终于,小丫头的爪子触碰到了‘大鱼’,冰凉绵软的触感,让她的动作停了下来,大鱼怎么没有鱼鳞?
摸起来咋和人一样?
九斤虽然有点害怕,但小孩子狗胆包天,还将‘大鱼’给翻了个身,唐红杏的脸在月光下惨白惨白的,跟死人一样。
“妈呀……二姐!”
九斤吓得头发都竖了,灵活地蹦到了唐念念身上,紧紧搂着她脖子,身体抖个不停。
唐念念嘴角轻轻上扬,小孩子真好玩儿!
她的良心也不痛,反正唐九斤胆子大得连坟包都敢钻,这么点程度啥事都没有。
果然,没多会儿,唐九斤就偷偷去瞄地上的人了。
“下来!”
唐念念嫌弃地推开小丫头,九斤撇了撇嘴,自个滑了下来,紧紧拽着二姐的衣摆,时不时朝唐红杏瞟几眼,越看越觉得面熟。
“红杏姐?二姐,是红杏姐!”
唐九斤终于认出了,也不害怕了,跑过去在唐红杏鼻下探了探,惊喜叫道:“二姐,还有气儿!”
唐念念在按压唐红杏的肚子,这姑娘吐出了几口水,呼吸变得有力了些。
“去叫三伯和三伯娘!”
“哎!”
唐九斤拔腿就跑,小丫头很聪明,没大惊小怪地叫,跑到大队长家里面,才说了这事。
“三伯,红杏姐跳河了!”
正在洗脚的大队长,吓得打翻了洗脚盆,水淌了一地。
三伯娘正在纳鞋底,惊得手被针戳了下,冒出了血珠子,她顾不上擦,冲去女儿房间,果然空荡荡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
“红杏啊!”
三伯娘惨叫了声,失魂落魄地往外跑,被大队长拽住了,沉声斥道:“你想让全村人都知道红杏跳河了?”
跳河可不是光彩事,要是让人知道女儿为了个地主崽子寻死,以后还有哪个男人敢娶?
三伯娘用力捂住嘴,无声哭泣。
大队长夫妻和唐九斤朝河边跑,半路上遇到了唐念念,背着唐红杏回来了。
唐念念也不想这么善心,河边风太大了,唐红杏全身都湿透,要是不弄回来,她怕冻死了。
看着全身湿漉漉的女儿,三伯娘哭得更凶了,大队长脸色也很难看,他没想到女儿会这么烈性,他心疼女儿受的苦,更气女儿为了地主崽子寻死。
回到家后,三伯娘给女儿扒了湿衣服,拿厚被子裹紧了,又去煮生姜红糖水,生姜切成细丝,放了两大勺红糖,煮了浓浓的三大碗。
“趁热喝了!”
三伯娘捧了过来,递给姐妹俩,又捧了一碗,喂给女儿吃。
唐红杏已经醒了,双目无神,神情木然,跟木头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