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眼中有着怀念,陆真真立刻意识到,他说的“很早以前”是什么时候。
“这是你小时候的洞府?”她讶然,“难怪还有小孩子的房间。”
她以为是因为江月白心细,才会将其中一间屋子布置成小孩居住的模样,没想到竟与他幼年有关。
江月白摇摇头,“那座洞府早已毁了。”
他送给陆真真的这座是按照记忆中的样子重新炼制的一尊。
“峰顶以前也种过花。”
“你娘种的?”陆真真摘了一朵野花拿在手里。
江月白笑笑,“是我爹。”
他父亲江衡本想在峰顶种些灵花异草,奈何一株都没养活。
天罗峰上的剑气太过锐利,江衡只得从魔界找来一些命硬的花草种子,它们这才半死不活地挺了下来。
陆真真看看手里的花,她随手撒下的花种都来自凡人界,难道这些野花竟比魔界的种子还要厉害?
江月白听到她的自言自语,抬手在她耳旁轻拂了下,“永远别小看凡人。”
陆真真扬眉,“这是在夸我?”
放眼整个修真界,就没有比她还凡人的凡人。
她的故乡和修仙完全沾不上边,论起灵气,更是一丝全无。
“娘亲,我想带龙吱吱去钓鱼。”
三花早在踏上峰顶的那一刻就欢快地跑开,此时“噔噔噔”跑回来,朝深潭那头指了指。
“我不去!”三花腕间的小珠子叫嚷,“干坐着没意思,你快带我到处逛逛!”
“龙吱吱,娘亲说过,你在龙珠里面要好好修炼才能化形,”三花苦口婆心,“不能老是惦记着玩。”
“你钓鱼就不是玩?”龙吱吱哼了声。
“我今日的功课已经做完了。”三花笑嘻嘻道,“我钓鱼的时候,你可以打坐。”
珠子里的龙影转了几圈,“我们龙……不是!我们灵核才不需要打坐。”
三花隔着珠子摸摸龙影,“听话,不然爹爹要生气了。”
龙吱吱:“他是你爹又不是我爹。”
“那你怕他吗?”三花歪着脑袋,发出天真无邪的提问。
龙吱吱:……
龙吱吱决定不跟这小屁孩说话。
陆真真含笑听着他们逗嘴,顺手将手里的野花插在儿子头上,“去吧。”
三花蹦蹦跳跳地跑开,那朵小花在他头顶摇着两片绿叶迎风招展。
江月白望着儿子的背影,“把儿子交给你带,让人很难放心。”
“你要走对么?”陆真真转头看向他。
江月白微微皱眉,与她对视一眼。
陆真真的神情很平静,“你没打算回云梦泽,你想去虚空秘境。”
江月白半晌没有说话,他静静看着她,想从她眼中找出深藏的情绪,然而他失败了。
陆真真的目光明亮而纯粹,让他无所遁形。
江月白温声道:“没错,我想去虚空秘境。”
他已入化神,可以在虚空中行走,他还去过麒麟境,见识过幽冥帝的厉害。
东华大陆上,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幽冥帝的手段。
“那就去吧。”陆真真道。
江月白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他猜到陆真真不会拦他,却没想到对方如此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