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真真不再说话。
她迅速完成清点,对司空焰道:“我到了那边会与你保持联系,如果超过两日没有音讯,你就给明宗主传信。”
江月白不会无缘无故失去联络,他定是遇到了棘手的麻烦,如果连江月白也对付不了,他们只能请他的外祖父明鸿波出手。
邪阵之事非同小可,事关东华大陆劫数,明鸿波定然不会置之不理。
陆真真说完就要离开,却被司空焰一把拦住,“等等。”
他拿出一只长条木匣,“魔尊不在,你又急着走,这个东西只好我来转交。”
陆真真打开木匣,微微一怔。
匣中放着一把长剑,剑身漆黑,剑脊刻满古拙纹路,原有的血色光华化为暗金色泽,隐隐显出威严气势。
这是“彼岸”,又非“彼岸”。
司空焰道:“魔尊托玉鼎门的炼器师将彼岸剑的断刃以五行炼材重新融炼,又在其中加入自在寒铁与无想天音石,这把剑昨日刚刚炼制成功,本该由他亲自给你。”
然而陆真真马上要去断云岭,比起儿女情长,还是武器趁手更要紧。
司空焰笑道:“魔尊回来若是怪我,你可要替我拦着。”
陆真真拿起这把剑,往里注入神识。
剑上传来苍远而恢宏的气息,较之原来的彼岸更加锋藏内蕴,坚不可摧。
陆真真听得炼剑所用之材,她不知无想天音石为何物,但对自在寒铁很有印象。
当初她参加弟子大选,她的三师弟桑子规在赌坊中押她会赢,最后赢来一堆战利品想要分给她和江月白,江月白别的没要,只看中一块破铁片,那块破铁就叫自在寒铁。
那时她与江月白刚刚认识不久,就被他软硬兼施骗入云山剑宗,她对他带着几分提防,又对未来充满憧憬,如今想起,恍如昨日。
前些日子,江月白从她手中要去破碎的彼岸剑,说是要赔她一把,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说到做到,还了她一把更加强大的彼岸。
陆真真伸手抹过剑锋,白皙的手掌鲜血淋漓,浸入剑身,沿着上面的纹路不断蔓延。
殷红的血迹渐渐显化成一朵妖冶的彼岸花,花朵盘绕在金色烈焰中,明明只是一幅暗纹图案,却如有灵一般,在流淌的鲜血中徐徐绽放。
剑身发出悠远的清响,如同来自远古的风声,与陆真真周身的剑意产生共鸣。
剑修的一生之中,或许用过很多剑,但能成为本命剑的,只有一把。
人要择剑,剑也要择主。
哪怕是过去那把彼岸剑的原主祁锋,也并未将彼岸收为本命剑。
陆真真曾问过他,得到的答案令人啼笑皆非。
祁锋说:“我一个糙老爷们儿,剑上开什么花?”
言语之中,颇有不得不用之的无奈。
今日,这把全新的彼岸剑并未拒绝陆真真的召唤,哪怕还未生出剑灵,它已全然接受这个主人,将在以后的日子里随她一起征战,生死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