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到云山剑宗,他的外祖父都会斥责他的手段太像魔修,甚至有一次对他直言:“你父亲是魔修,但你不可以是。”
江月白终于确信,自已在云梦泽的一举一动,外祖父都了如指掌。他从未给过他帮助,他只担心自已的外孙会变成新的野心家。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接受过我爹?”江月白问。
外祖父许久没有言语,半晌方道:“若不是为了东华大陆……”
江月白冷笑。
“你是我见过的,最大公无私之人。”他对外祖父道,“也是最冷酷无情之人。”
他的爹娘无论是否相爱,在他外祖父眼中,这桩婚事只是用来平息争端的工具。
外祖父并不喜欢魔修,但他需要这样一个女婿为他维持平衡。
当女婿没了的时候,他还有一个外孙。
那日过后,江月白回到云梦泽,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拔掉了外祖父安插的所有眼线,仙魔两道可以和平相处,但必须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
从此,除了场面上必须出现的时候,他极少再回云山剑宗。
他不怎么掺和仙道的事情,宁肯待在云梦泽与一群魔修为伍。
若不是自幼关心他的师姐突然陨落,他绝不会插手明月谷之事,更不会将陆真真带回云山剑宗。
“与我外祖父相比,我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江月白看着陆真真道,“我只想掌握自已的命运,不再受别人控制。”
他唇角带着冰凉的笑意,让陆真真想起在云梦泽湖畔的那个夜晚。
她对江月白说过相似的话,那时她以为江月白不能理解,现在才发现自已对他的了解实在太浅。
“江月白,”她认真叫着他的名字,“对不起。”
江月白侧了侧头,“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过去一直觉得你很强大,不用别人操心,”陆真真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以后你有不高兴的事情都可以讲给我听,我虽然不太会安慰人,但我会陪着你。”
江月白面色淡淡,“陪多久?”
陆真真怔了下。
她想说你不要得寸进尺,但对着江月白那张脸又说不出口。
她将他的发顶揉乱,看着他头顶竖起的几根呆毛,忍不住笑,“三花都没你这么粘人。”
江月白皱了皱眉。
他望着眼前的笑容,突地往前一凑,低头吻了上去。
他撞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咬了口。
陆真真吃痛,捂住嘴唇。
她眼底泛起一抹润泽的光,带着些许怒意,还有羞窘。
江月白毫无愧意地笑了笑,拉下她的手扣紧,重新吻住她的唇。
他不讲理的时候,总是有些霸道,温柔起来的时候,又让人心中发颤。
他的吻绵长而细致,富有十足耐性,他安抚着她,诱惑着她。
陆真真被他放倒在身下,他的识海里有清风拂面,花香怡人……
他半撑在她上方,长长的墨发垂散下来,落在陆真真颈边。
陆真真的脖子被它们蹭得发痒,她无意识地攥住一缕,用力扯了扯。
江月白这才放过她,他从她手中救下自已的头发,眼中含着餍足的笑意,嗓音低哑,“又欺负我?”
……谁欺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