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的房间不大,四壁空空,只在正中放了一把椅子。
江月白懒懒靠在椅子上,雪白的衣摆垂落于地,与下方血肉模糊的身影形成鲜明对比。
矮个头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蜷缩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的嘴巴仍在不停张合,从一开始招认到现在就再未停过,他将做过的事情反复念叨,生怕有一丝遗漏。
江月白见他再也吐不出什么新东西,动了动唇,“闭嘴。”
矮个头立刻噤声。
房门一声轻响,陆真真探入半个身子,“方便进来么?”
江月白手指一动,“不方便。”
陆真真的目光扫过地上的血污狼藉,仿若未见,将带回来的人丢进房中,“这人来与他接头,不如一起审了?”
江月白起身,走到门边。
屋里的血腥味很重,他的衣衫虽未染血,身上的气息却不如往时清冽。
“这个人留给桑子规。”
陆真真闻言,叹笑摇头,“你得让他先缓缓。”
“不急。”江月白取下留影石,跨出房门。
在他身后,剑域深重,无数杀机将屋内牢牢封锁。
陆真真跟在他身旁亦步亦趋,“都招了些什么,给我看看。”
“不过是些肮脏之事,”江月白将留影石收入乾坤袋,“看不看也没什么打紧。”
“怕吓着我?”陆真真扬眉。
江月白侧过脸来看看她,“不想脏你的耳朵。”
陆真真笑笑,“我哪有那么脆弱。”
桑子规从小锦衣玉食,不曾经历过真正的世间风霜,而她在过去那个世界早已见惯弱肉强食,那时的人们为了求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要不是从小开发出异能,恐怕早就成了别人的食物。”
即便是这样,她也在千难万险中长大,才二十出头就丢了性命。
江月白停下脚步,他眸色微冷,眼底泛起一片寒霜。
他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陆真真眉眼一弯,“心疼我?”
她目光清澈,唇角漾起一抹浅浅弧度。
江月白盯着那坦荡笑容,指尖动了动,抬手停在她的发顶,往下沉沉一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