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走出房间。
姜姜和桑子规被他发现以后,呆呆立在柱子后面,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江月白来到两人身前,撕掉他们肩上的符纸,解了静音诀。
“师叔,”姜姜声如蚊蚋,“你怎么发现我们的?”
他们过来之前特地试过,明明没什么破绽。
“隐身符只对金丹以下有效,你不知道吗?”江月白手中的符纸燃起火星,“你们离开宗门太久,是得回去补补功课了。”
姜姜小脸发白,看着符纸化为灰烬,胆战心惊问:“和三师兄一样吗?”
江月白眉尾一挑,“提议不错。”
姜姜傻眼。
什么叫祸从口出,这就是。
桑子规既同情又想笑,死死绷着一张脸,就怕被江月白注意到。
然而江月白的目光还是转向了他。
“你是姜姜的师兄,她胡闹你也跟着?”
桑子规嗫嚅道:“我错了。”
江月白不为所动,“给你们两个时辰,能从剑域出来,今天就不罚你们。”
院中冲起一道惊天剑意,惹得房里的人转头望去。
祁锋停下手中的演示,“好重的杀气。”
“在前辈看来,他的剑意如何?”陆真真问。
祁锋撩撩眼皮,“还行吧。若我在元婴期遇上他,应是会有一战。”
他扭头看向陆真真,“你方才使出的剑意与他有几分相似,他是你什么人?”
“同门。”
“同门?”祁锋斜眼看她,“同门你俩拉什么手?”
陆真真浅笑,“他是我儿子的爹。”
祁锋转转眼珠,“嗬”了一声,“绕这么大一圈,不就是你夫君嘛。”
陆真真但笑不言。
“有意思吗?”祁锋问,“明知前途一片渺茫,你们还有心思谈情说爱,不觉得浪费时间?”
“照前辈这么说,凡人的性命不过百年,他们为何还要勤劳耕作,繁衍生息?”
“凡人怎能和修士比?”祁锋道,“凡人的命数早已注定,只有修士才能与天一搏。”
“前辈此言差矣,”陆真真郑重道,“修士脱胎于凡人,哪怕有朝一日得道成仙,也离不开一个‘人’字。”
她话音虽柔,语气却极为坚定,“世间万物皆向死而生,若因结局已定,便放任自流,凡人不会绵延至今,修士更是无从谈起。”
“苟延残喘罢了。”祁锋哼笑,“你们胸怀壮志是因为吃的苦太少,等你们多撞几次南墙,就知道当初的自已多么可笑。”
“可前辈并未自我了断,”陆真真道,“你以一人一剑闯遍天下,如果你真的已经放弃,又怎么会闯出这样的名号?”
“谁知道我后来怎么想的。”祁锋讪讪道,“依那小子所说,我不到化神便已陨落,多半是我看透了。”
既然怎么争也没用,不如不争。
“如果再给前辈一次机会,你会试一试么?”
“谁知道呢?”祈锋指指桌上的地星虫烤串,“我在西境第一次吃到它时,惊为天人,但眼下却觉得不过如此。”
“那是因为……”陆真真顿了下,“那是因为,前辈已经吃不到了。”
闻到和尝到始终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