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真真盘膝坐好。
陆真真心浮气躁。
“其实,两个人也可以修炼。”
她迅速而轻声地说完这句话,顿时神清气爽。
她不再去看江月白的神情,兀自闭上双眼,瞬间入定。
房中落针可闻。
江月白站在门边,好看的侧脸微微绷紧。
他幽黑的眼眸中闪着沉沉的光,像万古长夜被风调皮地撩开一角,透出一抹微亮的晨曦。
他蜷起手指,慢慢捏紧。
过了许久,房中响起一声叹息似的轻笑,“胆大包天。”
……
段家主宅的书房中,段族长将一枚玉简递给段九涯。
玉简中只有寥寥几幅画面,一段往地底延伸的台阶,一个高大的洞穴,一扇坚固的石门。
门上刻着一把宝剑的图案,剑身修长,隐泛暗纹。
“这个墓应是几千年前的修士留下的秘藏,门上设有禁制,如果强行破坏,墓中一切会自行销毁。”
段族长道:“我们试过一些法子,最终发现这个禁制只有剑修才能打开。”
“我听说七叔公已经找过剑修。”段九涯道。
“七叔是个急性子,”段族长笑了笑,“这事我本不愿让外人知晓,不过他花重金聘了人来,总要让他心服口服才好。”
“如果我也打不开呢?”段九涯问。
段族长面色不改,“发现大墓是段家的机缘,能不能打开全靠天意。”
他和颜悦色又道:“天意让你重回段家,在我看来,这又何尝不是你的一份机缘?”
“我不贪心,”段九涯道,“若能打开墓门,我要求与段平再决一次胜负。”
“这……”段族长思忖片刻,“段平当年伤了心脉,一直未能养好……”
“我也废了丹田,”段九涯低声道,“我们一伤一残,一对一决斗,岂不很是公平。”
段族长没料到他会自曝短处,他将段九涯仔细打量一番,“你的丹田……”
“拜段平所赐。”段九涯提起往事,语气格外平静,“我此次回来,本想直接找他约战,但段平为人贪生怕死,他又是七叔公唯一的后裔,我怕自已还没找上门,他就先躲了开去。”
“你想让我拦住七叔?”段族长问。
“若能拦住,我和他便是公平对决,若拦不住,”段九涯面无表情道,“我现在打不过七叔公,不代表以后也打不过。”
“九涯,”段族长语声微沉,“你这是在威胁我。”
“族长可以赌一赌。”段九涯笑了下,“我如今还未筑基,也许到不了那天就已经死了也不一定。”
段族长被他噎住。
“瞎说什么,”他严肃道,“段平虽是七叔的后人,你也是我二哥唯一的儿子。”
“不敢。”段九涯道,“我从小孤身一人,与段平无法相提并论。”
“你还是在怨我。”段族长叹息,“我承认,是我无能,族中唯有七叔修为最高,段家若没有他坐镇,就会被别的家族打压下去。”
“这些事我管不着,”段九涯不假思索,“我只要一个决斗的机会,希望族长能够办到。”
段族长望着他,半晌没有言语。
过了好一阵,他半是惋惜半是感慨地开口,“族中这些年子弟凋零,若是能多几个你这样的孩子,我也不必为段家的未来发愁。”
段九涯没有理会他的感慨,“你若答应,我改日便可一试。”
段族长没奈何地笑了笑,“你这性子,倒是一直未变。也罢,七叔那里我去调停,无论你是否打开墓门,我都让段平与你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