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那人从廊下走出,他须发皆白,身形高壮,一双鹰目落在段九涯身上,“我怎么看着,此人像是我段家子弟?”
“七老爷,”忠叔应道,“这是九涯少爷。”
“是么?”来人将段九涯定定端详片刻,忽地沉下脸,“既是小辈,为何见我不拜?”
“七叔公,”段九涯冷冷开口,“族中有规训,非祭祖、醮仪大典,除见族长,皆可不拜。”
七叔公面色更沉,“你从小牙尖嘴利,闯了不少祸,看来去外面混了这些年,还没有受够教训。”
段九涯嘲讽地笑笑,“干了坏事的人都没受到教训,我又怕什么?”
七叔公扫过他与陆真真等人,目光一冷,一股威压如巨浪一般,朝几人劈头盖脸打下。
他的境界应在金丹之上,此时气势全开,如桑子规这等修为最低的,几乎当场就要被压弯背脊。
桑子规额头冒出青筋,只觉自已的身体仿佛要被阴冷的刀锋割开,全身经脉几近崩坏。
姜姜和段九涯比他略好一些,然而也有些支撑不住。
他们谁都没有吭声,拼尽全力释放剑气,与那恐怖的威压抗衡到底。
陆真真眉心微皱,她一指点出,落下一重剑域,将几人笼入剑域之中。
她的修为虽然不及七叔公,但从习剑开始,她就时常经受江月白的剑意打磨,她的剑域不说完美无缺,却能替三位师弟妹顶去大半压力。
剑域一出,段九涯三人的面色顿时好了不少。
七叔公见状,鹰眼微眯。
他本是想给段九涯等人一个下马威,却不想这几人竟敢当真与他对抗。
他正要再加把劲,就听忠叔在旁轻咳,“七老爷,得饶人处且饶人。”
七叔公目光一转,并未看他,而是看向站在众人身后的江月白。
“你为何不出手?”
他看得出江月白与他同为金丹,但境界比他低上两层。
他刚才施放威压时,有意略过江月白,便是想看他有何反应,却见江月白竟然眼看着自已的同门受罪,并未阻拦。
江月白道:“我们是来做客,不是来生事的。”
七叔公轻蔑一笑,“胆小的家伙。”
陆真真听到他的嘲讽,抽空往江月白的方向瞄了眼。
“感觉如何?”江月白的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
陆真真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还行。”
这位七叔公大概还要脸面,没有当真拿金丹期的修为来欺负他们四人。
“姜姜和段九涯根基扎实,就算没有你也能再扛半个时辰,桑子规灵力浅薄,回去以后,一年之内不许他下山。”江月白道。
陆真真同情地望向桑子规,这位卯足了劲不认输的三师弟大概不知道,七叔公对他的欺压变成了江月白考核修行的工具。
七叔公正与众人僵持不下,院落上空飘出一个声音,“忠叔,为何客人还未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