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真真没有在客栈找到江月白。
她之前被他抛下的雷炸得风中凌乱,当场要求江月白回避,让她好好想想,结果江月白就真的一整天不见人影。
陆真真御剑跃上半空,看向城中邪气最重的地方,朝那边赶了过去。
朱万树蹲在蜉蝣馆底的大坑旁,托着下巴叹气。
江月白负手站在他身后,“还有多少时间?”
朱万树竖起两根指头,“最多还有两个月。”
江月白望着黑洞洞的穴口,“如果直接毁去又如何?”
“现在不能毁。”朱万树道,“就算你有一剑灭万法的本事,但这个阵与另外两个阵环环相套,它们在地底已经与整个临渊城相连,你要毁了它,就得把临渊城一起毁掉。”
临渊城的修士与凡人千百年来居住于此地,除非将整个城池搬走,否则根本无法以外力破除邪阵。
“如果找不到净灵土,两个月后他们还是得搬。”江月白冷冷道。
“话虽如此,谁又愿意离乡背井,”朱万树扶着膝盖站起来,“就算你告诉他们,两个月后地底的邪阵会吸走他们的灵力,照样有人不肯挪窝。”
江月白微哂一声,还未发话,就见天边一道流光疾驰而来。
陆真真落在地上,发丝被风吹得微乱,气息略略急促。
她看见江月白,朝他迈出两步,又停下。
冲动了。
陆真真心想,她还没想好要问些什么,就这样莽撞而来,似乎有些失策。
江月白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微讶,他以为她会考虑很久才给出答复。
“找我?”他问。
陆真真扫过一旁的朱万树,不情不愿应了声。
“在这里说?”江月白问。
陆真真瞪他一眼,他傻还是她傻?
她转身,试图让自已的口气听上去没那么冲,“城外说。”
直到来到城外,陆真真才又开始后悔。
她的确是有点傻,两人手中不是有传音石么?干嘛非得面对面。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更好。
陆真真立在山巅,想了想,打出自已在论道大会上得来的随行洞府。
既然谈事情,就得找个私密的环境。
随行洞府可随心变化大小,外设多重禁制,非元婴以上的修士不能闯入,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
陆真真朝洞府大门抬抬下巴,对江月白道:“进去再说。”
她没让江月白进屋,带着他在院中坐下。
院子里花果飘香,金色的阳光洒在石台,一湾清泉绕院流淌,水中有拇指大的银白小鱼畅快地游来游去。
“你没带三花?”江月白道。
陆真真斜他一眼,“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不要掺和孩子。”
江月白挑了下眉,在石台上坐下,“你说,我听。”
他的态度尚算良好,陆真真站在他面前,认真打量他一眼。
他今日未着白衣,一袭暗纹绛色锦袍配以墨玉革带,勾勒出一截紧实腰身。
陆真真收回视线。
自从知道江月白与她有过一夜,她就没办法再将他与那个冰冷高傲、带着一点距离感的师叔联系起来。
这叫什么?因为睡过,所以幻想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