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这么俯撑在他身上,柔软的毛绒衣领自然下坠。
虽然她一直习惯,睡觉时贴身穿亲肤裸感小背心。但那轻薄面料,拢不住胸前的一片好风光。
许则匀虽然目不斜视,但余光能扫到她胸前的一团饱满的柔软。
浑圆诱人。
他严肃的表情突然嘴角挑起一抹笑,伸手。食指勾住她衣领最低点,往下拉。
狭眸眯着,浓密睫毛也盖不住他眼中跃跃欲试的光。
知意脸红,一股热意突然由脖颈蒸腾到脸颊,怒嗔:“你流氓!”
许则匀散漫笑了两声,把她的衣领拉好,将人又按回胸口。
他那点浪荡不羁的纨绔之感又流泄出来。
其实,好像,这才是知意从前最熟悉的许则匀。
她从来不知道,他身上背负了这么多。
许则匀把话题拉回来:“你看,这就是误判。我们付出人力物力财力,去织一张天罗地网。但他们简直无孔不入。”
监控和侦查设备一再升级,确实卓有成效。
但人的主观能动性极强,他们这些末途穷匪又极擅长反侦察的伪装。
有这些人在,无论是歌舞升平的申城江岸,还是繁华威严的赫赫平都,都不是绝对安全的存在了。
“你知道,为什么要禁毒吗?”
“知道。”女孩的柔软青丝,蹭着他的下颌,缠绕他指尖。
“会致幻,会成瘾,一成瘾,就意味着强制性。而后,让人丧失劳动能力,摧毁家庭。又因为其交易的暴力和暴利,危害社会。”
分析得很全面,但像背课文。
知意聪明,逻辑能力强,又见多识广。但除非亲眼见过毒品对人的精神意志的伤害,就不会懂这种东西究竟能可怕到什么程度。
“理论上,毒品可以在三十年内摧毁任何一个国家。”
“鸦片战争,让我们从‘天朝上国’短时间内变成了‘东亚病夫’。也许其他国家对毒品的认识属于医疗问题、政治问题的范畴。但是在咱们这儿,毒品是历史问题,是不容让步的民族问题。”
“所以,必须禁毒,哪怕流血牺牲。”
牺牲。
一个家庭,一个三口人的家庭。
这个词能出现几遍?
她的心颤颤巍巍,不敢想。
许则匀的童年,妈妈牺牲,爸爸……
许则匀问:“我爸死在离家几万公里的远方。开始围剿时,他在外围的配合下顺利撤出,然后被送到非洲躲避风头。”
“但有漏网之鱼,金·昂列也逍遥法外。”
“他们比官方还要嚣张,在黑市散播对我爸的‘全球通缉令’。”
“最后,我爸死在那儿。据说在一座金矿旁边,红土地上。”
“根据当地国家的法律,尸首必须立刻火化,埋进土地。而后,永远不得挖出。但那样,谁都没有办法证明,一盒埋在非洲的骨灰就是‘段磊’。”
“是我们爸妈。”
许岚和孔时。
“我不知道他们砸了多少钱,是搞定了当地政。府还是拜托了其他渠道,是‘时代航运’,万里迢迢把我爸送了回来。”
许则匀说到这里,低头吻她的秀发。
一滴清泪,从他的下颌坠落,隐于她发丝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