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气得脸胀红,不客气一巴掌打在他的脊背上。
结果他背部肌肉硬得铁板一样,她疼得连连甩手,许则匀抓住她白皙手腕:“疼吗?”
手心红了一块,他轻轻吹,掀眼皮看她:“你是不是傻?”
知意抽手,撅着饱满潋滟的嘴唇:“真烦!”
“今天晚上有安排吗?哥哥带你去吃‘老张炭烤’?”
没安排没安排,吃‘老张炭烤’,什么安排也得推了!
她站起身,蹦跳着从船上轻盈一跃上了岸,许则匀还在后面叨叨:“小心点!”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连稳稳当当走路都难,也不怕掉水里去。
知意大大咧咧挥挥手:“我先回我院里准备准备啊,一会儿你来叫我!”
‘老张炭烤’不在市区,在临市的小镇上。
也是苍蝇小馆,傍晚开始会支几张木桌子木板凳在门店后面的小院上。
说是小院,只是由四面红砖墙圈起来的一片空地,除了搭着一个简易的洗手池,任何设施都没有。
等天色暗到快要看不清桌上的菜品,端菜的大妈们会点着脚在头顶上连起几条灯带。对知意来说像是原始物件一样遥远的灯泡,隔着相同的距离挂在灯带上。
“啪。”一个院子上空的黄色灯泡同时亮起,可以听见飞蛾扑火却撞上玻璃灯罩的声音。
许则匀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藏得再深的美食,不管多么犄角旮旯,他都能找到。
去小镇,就不能穿工作和平时在申城、国外玩乐时穿的那些高奢了。知意钻进衣帽间细细挑选,倒不是因为那儿的环境配不上这些价格惊人的服装。
而是在那样的环境,穿这些会过于隆重。一来,容易吸引过多关注的目光;二来,会给那儿的人带来压力,他们这种身份气场天然高昂的人,总是容易不经意间就传递给别人压迫感。
知意不愿意这样。
找到一套黑色的束袖、束腿休闲装,简洁的几笔不规则白色条纹做装饰,整个人洒脱爽利。
搭上高高扎起的圆滚滚丸子头,无限青春朝气。
许则匀还没来,她分秒必争处理工作。
她的书房采光很好,但利用率不高。能大段在家的完整时间不多,都是碎片,有工作直接就在卧室或者餐厅,边吃饭边解决了。
知意这会儿,突然被照片墙上的一张白色背景的合影吸引。
是许则匀躺在病床上,她歪着头靠在哥哥的枕头边,要求他伸出一只手和她合体比心。
许岚将这温馨的一幕记录了下来。
能躺在病床上做鬼脸的人有几个?许则匀算一个。
照片中他的脸比现在更窄,唇周一圈青青的胡茬。眉眼清明,鼻梁高挺,颧骨也高,嘴唇薄如刀削。
17岁的许则匀,是为了知意受伤的。
航运生意的规模庞大,利润极度可观,许岚和孔时满世界开拓,不能常常留在申城。
和有些港口、贸易商合作时,难免就吞并了对方原来合作伙伴的利益。
周末,12岁的知意去上芭蕾课,下课时是正中午,离她下午要去的攀岩俱乐部很近。
知意买了些简餐,没有让司机陪,自己优哉游哉走在人行道。
这儿是高端运动综合体,攀岩、骑马、高尔夫,组成的小镇。路上行人不多,初夏微风拂面。